巫棠被冻醒,睁眼见四周皆是白茫茫的一片,方圆十米的山洞壁都被冰雪所覆盖。
巫棠已经记不清他在这个冰洞里待了多久,即便他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办法破开洞口的禁制,但不知是哪位大能所设毫无所获,还耗损了他不少灵气。
这山洞冻彻入骨还吸食灵气,巫棠待得这几日浑身灵气都被耗光,使不出半点法术,只能用些火系法宝暖身,若非他还有修为抵着怕是要冻死在这里。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再撑不了多久。
储物袋空荡荡,他周围散落了一地的火系法宝,都因为用光了灵气灰扑扑成了寻常物件。
巫棠现在唯一的两条希望,一是等到跟他一起来秘境的同门找到他,但偌大的秘境等着被他们找到实属希望渺茫,另一条就是这洞里除了他之外的唯一活物,一个闭着眼靠在洞壁上的人。
即便巫棠见多了门派里的各式美人,初见这人时也吃了一惊。
这人生的极美,眉目纤长深邃,毫无生气病白的脸上结了层霜,看起来比冰还要冷上三分,可偏生他的唇却泛着桃花色泽般的嫣红,原本清冷绝尘的长相,却因为这唇色而添了一抹生机,活脱脱的一个艳鬼。
这样的长相无论是男是女都是祸水,若不能自保定然会成为任人争抢的存在。
这人周身没有丝毫没有灵气波动,这半个月巫棠用尽了浑身解数也没让他睁开眼。
巫棠之前冻得神志不清时迷迷糊糊钻进他怀里待过两天,但他身体之前还泛着些许暖意,从那之后却慢慢变得比冰壁还要冷。
巫棠又被冻清醒后,忙从他怀里钻出来,而那人也依然保持被巫棠摆弄过的姿势纹丝不动,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美人偶,只不过这人偶冰的厉害。
巫棠也分不清那人到底是冻死还是什么诡异的修炼方式,但他清楚一点,如果再过两天他依然破不开禁制,那人是不是活的未知,反正他是死定了。
巫棠又打了个哆嗦,一汪胶质般凝滞的死寂中,他恍惚已经感觉不到冷,整个识海都像是灌满了冰渣一般变得混沌。
他指尖打着自己也意识不到的轻颤,从储物袋里掏出最后一颗火系丹药。
其实也称不上是火系,这颗是催|情丹,发热只是它微不足道的副带作用。
思及此巫棠脸上蔓上一丝不自在,但转瞬即逝。
巫棠也不记得这颗丹是什么时候放在储物袋里的,其他的法宝丹药都用光只剩下最后这一粒,生生又挨了三天,到现在四肢百骸已经失去了知觉。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也不至于给自己吃这个。
不过好在这里除了他没有别人,即便是吃了丹药露出什么丑态,也不会被人看见。
巫棠犹疑了片刻,最终服下了丹药。
丹药发作的很快,巫棠本就僵硬艰涩的脑海更像是被蛛网层层裹住,只余下求生的本能。
寒冷侵袭催动他朝任何能让他暖和的事物靠近。
冰洞里唯一曾给他带来的温暖记忆,就是他在睡梦中缩在那美人怀里的时候,此时他被本能催动,沿着冰壁朝他挪过去,回到之前被他窝出来的位置。
慢慢他周身的寒意消退,转为一股蔓上来的热。
巫棠僵硬的四肢活泛过来,意识却更加混沌。
他鼻尖闻到一股暗香,沉闷近似于无的心跳从他耳畔靠着的胸膛中传来,甚至还有却来越快的趋势,如同羽毛一样划过他识海没激起半点波澜。
冰美人的温热体温从两人相贴处渗透深入,巫棠像是泡入温水中,意识也舒缓飘散在温暖中。
但很快巫棠从丹田处越来越热,和刚才那股彻骨的寒意不同,但同样难捱。
他开始下意识向往冰凉,在冰美人的怀里越呆越不安分,先是把手伸出去触碰冰壁,又是半个身体都挂在他臂弯处想往外爬。
巫棠缩在冰美人怀里磨蹭了许久,燥热不止没有缓解反而愈演愈盛。
他不耐活动眼珠,眼皮撑起一道缝,许是难受狠了竟让他神识清明了些许。
也正是因此,他看到被自己当成暖床的冰美人,正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靛绿的眸子如同两泓幽山泉眼,旋即又松散开去,分辨不出丝毫情绪。
巫棠既害怕又惊,忙从他身上爬下去,不过动作急浑身无力加上冰面滑,打了个滑后脑勺重重磕在冰上,仰躺在了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