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到了正主,他才觉得,这和尚就该是这个样子才好!
桃花脸,丹凤眼,却不让人觉得阴柔,反而觉着他就当是这样子,配着他一袭在风中凌乱的白色僧袍,真个好似天人。
当然,这一点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符夏从这个面色平静的和尚身上,却品味到了一种极其亲切的气息。
不知怎的,恍惚间,他从和尚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这很奇怪!
但正因为这样奇怪的感觉,所以让符夏对白衣和尚的第一印象非常之好。
就在少年对和尚倍感亲切的时候,冷不防一股子冷森森的杀意笼罩他全身,就好似有洪荒猛兽在不怀好意的打量自己。
符夏一个激灵,连忙看向寒意的来源。
却是小道姑张神经不知为何收了笑脸,冷着脸活像个看见了勾引自家相公的妖艳jian货的——原配夫人?!!!
“你再用那种眼神看着他,我就宰了你!”张神经的声音幽幽的,平淡的语气却刺的符夏全身发麻。
少年尴尬的呵呵直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场面。
许是看见气氛有些古怪,那个一直没说话也没动过的和尚突然弯腰。
随着他的动作,一圈一圈挂在他颈上的念珠哗哗作响,脆如金玉。
“阿弥陀佛。”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种慵懒的雅劲儿:“小僧,不负卿。你是符厌大巫的幼子符夏罢!”
“你方才是在唤我和张神经吧?”
“灼灼、夭夭这两个词,小僧猜测是人名,那为何——?”
不负卿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思却明明白白。
我是不负卿,她是张神经。
那么问题来了——
灼灼和夭夭是谁?
这问题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就在符夏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谋略终于有了动作。
当然,她也没说话。
小丫头弯腰将那根小马鞭拾起来,然后继续不轻不重的抽打飞马的后臀,马儿被鞭子一抽,又加快了速度。
呼呼的风声从四人耳边扑过,三个人傻站着任由谋略驾着车,驭马下苍穹。
也不知小丫头怎么这么熟练,总而言之,她一鞭子一鞭子的下去,就让飞马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到一刻来钟,飞马就已经从天空降落到了地面。
谋略选了块山清水秀的地方,马车停靠在一片翠绿小山的山脚,一弯小溪蜿蜒而过,四周鲜花齐放,彩蝶飞舞。
符夏、张神经和不负卿下了车,静静地看着谋略在一棵生着阔叶的树上扯下几片宽大的树叶,麻溜的编成了一个小锅。
小丫头指了指地面,三人从她琉璃红的眸子里分明看到了一个意思。
坐。
谋略既然这么做,一定有她的想法,对于这丫头,符夏还是蛮信任的。
招呼着不负卿和张神经一起坐了下来,少年看着谋略用叶子做的小锅去小溪里舀水,他再看看放在车架上的黑陶罐自,瞬间明白了小丫头的意思。
这是要请不负卿和张神经喝茶?
人族都有喝茶谈事的习惯。
一边品茶一边聊天,气氛不会冷场,而且很多话可以慢慢谈。
符夏心中暗赞了谋略的举动,嘴里笑道:“你们来的正好!我今天碰到个亲人,送我一些茶,我们边喝边聊。”
张神经笑嘻嘻的拍手道:“这个好!”
不负卿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默许了。
等到谋略找来干柴,又不知从哪里掏来两颗火石,啪啪擦着火星儿把火点了,咕嘟咕嘟烧开了水,张神经手掌一番,又拿出一个透着灵性的紫砂茶壶并四个白釉圆润腻如玉的茶盏。
两个女娃娃也不嫌弃两个男的看着不帮忙,一起合作着把茶泡好了。
鹤音这茶既然是两只小狐狸从青丘带下来的,自然不是一般的凡品。
看着群鹤长鸣舞动风云的异象,不知张神经乐的大呼小叫,便是不负卿平淡无波的眼神里也终于有了欣赏之色。
符夏也不急着谈其他的,先招呼着两人饮茶,茶水甫一入口,张神经立时又是赞叹连连,不负卿也轻轻颔首表示欣赏。
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见小狐狸留下的茶讨得二人欢喜,符夏想了想,便将两只小狐狸的事情娓娓道来。
当然,他掩去了灼灼和夭夭的真实身份,只说两个丫头擅长祖传变化之术,能够以假乱真,也藏下了自己身负涂山血脉的事。
这事情,能藏一天算一天。
虽然知道的人不少,但具体到细节,就不是每个人都清楚的了。
所以对于青丘涂山的事,他不愿意详表。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秘密。
所谓的秘密就是人心中最宝贵的东西。
但这样隐藏的秘密,并不妨碍符夏与张神经、不负的初次接触。
茶香四溢,气氛融洽。
宾主皆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