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临天再怎么咬牙切齿,也抵挡不住文贤苑驻守谭叶城的镇抚僧人先一步来到木城宫的事实。
不过人家都来了,你还敢撵出去不成?
至少就目前来说,哪怕是符夏答应帮忙,木临天也不敢胆大包天的就把文贤苑的镇抚僧人从木城宫撵出去。
文贤苑在这片三千多里的土地上,笼罩天空三千多年的赫赫威名,吃素的?
所以木家上下忙不迭的冲着符夏和谋略赔罪,又不敢说明了,只能一个二个急的满头大汗用眼神去瞅救命稻草。
少年看的好笑,他也不为难木家人了,笑嘻嘻的道:“走,我们一起去瞧瞧吧!”
“说起来,我还没见过这边的和尚是啥样呢!”
说完之后,符夏按着腰间大刀的刀柄,一马当先的大步前行。
谋略微微皱眉提着宽大裙子的裙摆,慢吞吞的跟在他身后。
而剩下的木家人,则是微躬身子,也紧紧跟了上去。
只有木梅子表现好一点,但饶是如此,大小姐的脸色也很凝重,一点不轻松。
一行人出来,倒是吓了木家的婢女仆役小厮什么的一大跳,毕竟对于这些人来说,木家就是他们的天,掌控生杀大权的肉食者。
而如今的肉食者们狼狈不堪的跟在大小姐带回来的那个少年和小丫头身后,乖得如同被驯服的野兽。
倒是走在最前面那个英俊少年,面不改色间龙行虎步而过。
贵人气度,无以言表。
等到一行人赶到大门口,就看见光头僧人大马金刀的坐在正对大门的大道中间。
那和尚看起来三十许,面相偏于和善,一双眸子闪着一圈儿淡淡的七色虹光,光头上九颗戒疤殷红如血。
他穿着一袭大红色修金纹的袈裟,一手搭在一张紫檀椅子的椅背上,另一手放在膝前不断拨弄一串儿明珠玳瑁的念珠。
按道理说,他的外貌和善,又是个慈悲为怀的释门僧人,应该带着一身祥和之气。
可惜,他却是板着脸的,再加上他大大咧咧的张开双腿端坐的坐姿配合两手的动作,相互影响之下,倒像个人中至尊的君王。
当然,作为文贤苑指派在谭叶城中的镇抚僧,他在谭叶城即周遭六百多里的管辖范围内,其实就是太上皇之一。
之所以说是之一,是因为清心宗在每座城中也有一个镇抚道人。
其实说起来,清心宗和文贤苑这一道一释两个门派按道理说在盘界中不算很大的势力,之所以能够掌控三千里,在于这两家相互之间联手共御外敌。
这种亲密关系,在两家初代掌门和方丈之后,一直维系了三千多年。
在两家的治理下,他们花了三千多年终于立起了五座城,数百村镇,共有子民数百万!
当然,作为非人类的存在,两宗不可能亲自走下高高的庙宇,挽起袖子管理那些升斗小民。
不然的话,岂不是跌份儿?
你让不食人间烟火的金丹仙人、分神仙人、虚境仙人甚至是真仙、金仙每天处理东家的鸡被西家偷了,南家的儿子跟北家的女儿勾搭在一起了这种俗世?
笑话!
真要这样,还费尽心思修什么道?
所以两家在五城各置一镇抚道人和一镇抚僧人作为代表,用来统管各城掌权的家族。
而三千里地内一应税赋,都由各家上贡至各镇抚僧道,再由各镇抚僧道连同每年协助收取税赋的巡查僧道一起点清数目,最后送至两宗。
只不过让人叹息的是在这三年多年内,两宗三千里地的子民越来越多,但两宗门下弟子却越来越少。
在三千多年里,不止一次有外敌入侵,想要取两宗而代之,为此,两宗付出了不少鲜血。
而两宗的补血却完全没跟上!
即便是原本掩耳盗铃的两宗,到了现在也不得不承认,两个门派都已经衰落了。
所以,当一个绝好的机会摆在两宗面前时,一直维系了三千多年的结盟关系瞬间瓦解。
宗门的关系也牵扯到了五城镇抚僧道身上,极短的时间内,五座城池上下都知道了原本亲如兄弟一样的镇抚僧道突然成了生死大敌。
城中的那些中下层或许一头雾水不得其解,但五城中的掌权家族却明镜儿一样。
为了金钩!
这种生长环境即为苛刻的鳞族生物,便是九州盘界内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地方才隐隐能够得见。
而两宗治下三千里地恰恰有这么一处地方!
本来么,按道理说整个盘界没几处的金钩产地,两宗能得一处,简直是福缘深厚,但实际上呢?
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盖因金钩这玩意儿,收获困难不说,其功效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珍贵,久而久之,金仙看不上,真仙用不起!
所以这几千年来,虽然有几次金钩出产,都被两宗绞尽脑汁才想办法卖出去——这玩意儿就只能活上个十来年,而要为了这东西继续活下去而施法延寿,所需的人力物力算下来,底裤都给亏干净!
结果呢,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贵人来到两宗门上,指名道姓要这东西!!!!
这里说的贵人,是指对于两宗来说,都是贵人的贵人!
能够让两宗一扫颓势而重新崛起的强大贵人!
平时求爹爹告奶奶也求不来的贵人,好容易主动发话要两宗给他们找点东西。
结果两宗上下,都没现货!
这他娘的就尴尬了。
结果每城的镇抚僧道急的嘴巴都撩出水泡了!
毕竟谁也不想每日里都被掌门和方丈劈头盖脸的喷一顿,一个个都是几百岁的人了,还给吼得跟孙子似的。
而且他们还不能去守着金钩出现,那小东西天生只对人亲近,但凡闻到属于非人类的气息,它是死活不会出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