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少女的神色来看,或许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并不算什么?难道也是很常见的现象吗……
“其实啊,据这方面的书籍记载,在许多召唤的例子中也发生了类似的现象。不过你是第一次知道,会觉得惊讶也正常啊!”
“这样啊……说来也是,或许是有点过于大惊小怪了,明明连穿越这样的事情都发生了啊……”
虽然说不上为什么,不过稍稍有点被打击到了。
“别这么消沉嘛,说起来你这也算是幸运的呢!”
“幸运?难道有什么说法吗?”
我想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些事情,应该是与「幸运」不太沾边的吧?或者说在这个世界「幸运」的定于与我的认知有所不同?又或者是少女她对「幸运」这个词有什么误解的地方?其实是个与外表有着反差,内在有些傻气的人吗?
“唔姆——!其实在书籍记载的那些例子中,可是不乏有年龄变大的案例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徒弟你一定会更加接受不了的吧?”
“要说哪边更能让人接受……当然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好了……不过……”
不过也就是在矮个里面拔高个吧……两厢对比的前提就与「幸运」无关,充其量只是避免了更加不幸而已。虽然有点笑不出来,不过我还是笑了,并非是在苦笑,也没有勉强的感觉,只是有些被少女那种乐观的态度感染到了。说到底,此时的我应该也是与「幸运」重合着的,若不然也不会遇到像她这样的人了。
“——小心!徒弟你抓紧我的手!”
就在我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来自少女的警示。她在说着的同时一把握住了我的手。不愧是少女的手掌,又小又软的,握着甚是舒服,几乎令我从这种紧张的氛围中出神。
“怎么了,莉莉老师?”
环视了一下四周,除了感觉温度稍稍变低了一点之外我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地方。
“有亡者的气息在接近,注意固守自己的本心,千万不要被它们夺取神智了……”
少女的话音还未落下,一阵凛冽的寒风猛地袭来了,瞬间我就感觉到温度变得更低了,身体的温度也在飞快地流失。
“呀呀呀呀呀呀呀——”
“呜呜呜呜呜呜呜——”
“喔喔喔喔喔喔喔——”
耳边响起了各种各样意义不明的嘶吼,既有低沉而又无法听清的耳语,也有高亢激烈似乎要撕裂耳膜的金属交戈声。总之是令我感觉到不明就里,也产生了憎恨与嗜杀的感情,各种各样的声音在扰乱我的心神的同时,似乎也在不断地突破,突破我的心理防线,将那纯粹的恶音埋入我的思维深处。
“呜呜呜——哇啊啊——”
费尽了一切,我正在嘶吼着,几乎将嗓子都给耗尽了,也几乎将力量给耗尽了。虽然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没能半点控制的余地,犹如四肢都被束缚,又如同被提线牵引着,只是随波逐流般的在做着这一切……
渐渐的,就连意识也没有了……感觉开始变得微妙而又奇异,那种深邃仿佛见不着太阳的痛苦,那种无底仿佛无法触及的绝望,就连这些也开始消散,就连寒冷与低语也无法察觉。
“我……难道说……这是死掉了?”
死是怎样一种感觉,是虚无还是充裕?是得到了一切还是失去了一切?我并不清楚……因为我还并没有死过,也没有过濒死的体验。只是此时的这种体会,也算是从未有过的就是了。
不过,在我的感觉几乎全都要消失的时候,唯有一点点温暖的感觉还未失去。这一点点的温暖,我根本不清楚它是从何处散发的,感觉自己正掌握着,却又感觉如同那空中的楼阁只是虚影又或是我的错觉。
在我因为受到亡者气息的影响而变得默然的时候,伊丽莎白则是专注地在画着守护法阵,由于此时她还需要抓着我的手维持我那几乎将要消散的灵魂,因此少女是单手在刻画着法阵,这令她的行动非常不便。就在这行动不便的基础上,少女也还要抵御亡者之语对她的侵蚀。这种复杂的情况,一个不小心就连她这样的四环法师也是会被亡者夺取神智。
在强忍着亡者的精神攻击的同时,伊丽莎白终于是完整地将守护法阵的最后一笔画好了。随着守护法阵的完成,伊丽莎白长吁了一口气,这极其复杂的法阵,光是需要刻画出的线条就超过了近百条,除此之外还要写上数枚魔法铭文,这每一枚的铭文在书写的时候如果不能全神贯注地将玛纳灌输于其中,那是无法成型的。能在这种情况下没出现任何失误,显示了少女的稳定性,体现出了她作为四环法师的强大之处。完成之后,守护法阵立即就发挥出了它的效用,柔和的水元素之力在将我们与外界隔离开的同时也开始洗涤我的灵魂,将亡者作用于我身上的力量统统驱逐了出去。
随着直接作用于灵魂的亡者之力被驱散,我的神智也渐渐恢复,身体渐渐回到了自己的控制,也能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到一种温暖的气息,不断地由我的右手开始扩散至周身,仿佛置身于南国的小岛,正躺在吊床上,一边吸允着清凉的椰子水,一边感受着阳光与海风。或许是错觉,也许是妄想,就算当真在阳光与海风中吸允椰汁恐怕也无法得到那么美好的感受——总之是一种流连忘返、始终难以求得的舒适体验。
一颗心,犹如暴风雨中看到了灯塔的指引,安然地回到了港湾。既有安然舒心的感觉,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