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放江松又在叫瘸子,“传令兵!再无所事事,惑乱军心,视与日寇同谋!”
他回头,江松指了指在刚才炮击中被炸塌的九二重机枪枪巢,那意思是你过去打理一下。瘸子艰难地站起来,并且特意绕了点远绕到死啦死啦身边。
“传啥令?”瘸子问。
江松忙活着擦枪,把他的毛瑟收拾成此阵地上最干净的东西,“我哪儿知道?你不是从徐州打到缅甸吗?”
瘸子知道江松又在损他了,于是瘸过去,那一发七五山炮把整个枪巢炸塌了,除了死掉的同僚外外还把副射手炸死在枪巢边,他过去时当兵的正把副射手抬走,但剩下的人很挠头,因为枪身倒还完好,枪架却被炸毁了。
“挠出脑花子来也没人管你们的。卖点儿力气,我只出嘴皮子。”瘸子打算袖手旁观。
他指挥着其他人用沙袋垒出一个倒三角的槽口,把枪管卡在上边,枪身用又几个沙袋垫住,江松看到此时也就不看了,擦完了毛瑟便专心擦他的李恩斯菲尔德步枪,反正瘸子也不是弄给他看的,让他们在枪管上又压了一个沙袋以抑制枪口上跳。
“瞄就得老天爷帮了,好过没有。”瘸子随手抓了一个同僚的差,“你探半拉脑袋帮看位置,被打飞了别说我没提醒。”
瘸子懒得管他,因为刚才那个飞起落下的同僚之死而生的哀恸和因瘸子的说话而陡变的表情,正当他走开,转身时碰到了郝兽医,并且注意到他一直在打量着瘸子的腿。
“刚动了手术就能乱蹿了?”他有点儿酸溜溜的,“英国兽医是强点儿。”
“医术和架子都是您老人家的一百倍。痛死了,挖掉那块烂肉后痛炸了。”
郝兽医劝瘸子:“你该躺着。”
“躺着就只好拿英国话损人,隔着鞋挠,来这说中国话才损得过瘾。”
他们身后又出了异响,迷龙一脚把他的副射手豆饼踹躺在战壕里,由此引发了要麻与他触及体肤的冲突。要麻又屡败屡战了,因为不辣在,他们有两根脊梁。
“不辣上啊!日翻他!”
不辣喊着冲了上去,“哥哥我给你报仇!”
他们无所谓地看着,迷龙一臂弯里箍着一个,那两位砰砰地对迷龙的肚子和背脊饱以老拳,迷龙抽空子对两人的小腿报之以脚。
一声异响,肉眼难见的飞行物呼啸着从我们头上飞过,那三个货终于和谐了,齐齐地扑倒,众人这边哈哈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