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屁股说:“笨蛋!是过路的小手炮啦!”
那发小炮弹在他们的视野之外爆炸,但并不是这一发,“咚咚”地又有几发飞过,“轰轰”的又有几发爆炸我们终于回去自己的阵位。
江松悠哉游哉地从紧张到汗毛发竖的众人中间走过,那种轻松本身就是一种奚落,他用望远镜观察弹着点。
看着侧翼的山道,那辆吉普车在并不宽敞的山道上一路七拐八拐拐着急弯而来,那是英军司机为了躲避因为树林障碍而失了准头的掷弹筒炮弹,砰砰砰砰的,那炸点远得像在演习,司机也使尽了浑身解数。
他们在阵地上看着。
康丫纳闷地问:“他们躲什么呀?一路直蹿不早就过来啦?”
“他们誓不与你康丫同见识,否则就没了尊严。”我袖着手说。
郝兽医说:“我说这日军是攻了十几次啦,这英国盟友可还是第一次上咱们阵地来呢。”
江松大点其头,“对了。兽医说得对,要客气,要待以上宾之礼。我惦记他们那几门维克斯大炮每天也往咱们阵前打一两个基数。”
老头儿有点郁闷,因为江松根本在无心中就把他叫作兽医。瘸子拍着老头儿,安慰一下。
“完啦完啦,撑不住,要拉稀。烦啦,你上午说他们多久没打过仗了?得得,要跳车啦,一二三。啧啧。”康丫一边观察英国人的动静一边说。
前运输连副排座康丫在这方面看得比他们准,小手炮远远地爆着,虽远却也考验着司机的勇气,他终于顶不住一脚把车踩熄了火,扔下他车上端坐的指挥官跳了车就跑,还好绅士风度万岁,他跑两步总算猛省,去扶了老绅士下车。老绅士行不乱步,下车后再绕一边去拿下一个精致的公文包,最大限度地考验着他部下的勇气。
于是江松在他们还没上来之前冲老兵油子们嚷嚷:“仪表!军威!想不想火炮支援!给他们拍舒服啦!”
他带头整理身上的破布,其他人也就整理身上的破布,几个天体爱好者忙不迭地穿上自己的衣服。
阿译提醒瘸子:“军装不是这样穿的。”他把瘸子衣服上一直到领口的扣子也给扣上了,勒得他透不气来。
他用一种正在上吊的表情整理着过紧的领口,跟着江松去迎接大英来使,刚才的乌合之众们拉着一个丢三拉四的小队形跟着去扮演仪仗,就他们一向的习气和此地环境,众人已做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