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冰雹灾年起,家家户户的庄稼汉们愁都掉了眉,只盼着这冰雹早点停,莫要坏了新生的庄稼。
是夜,狂风起,吹的窗户纸刷刷响。
睡梦中的陆呦呦双目紧闭,眉头拧在了一起。
她抓着胸口的衣领不住的急喘——
突然,她喘着粗气猛地坐起!
黑暗中,脸色白的可怕。
她又梦到死亡的那一刻,回来后的每一晚,她都重复在睡梦中体会千刀万剐的痛!
冷汗浸湿了后背,碎发随着密汗卷缩在面颊。
这一次,她看到了奶娘冲到了行刑的高台上,哭着不停的想要靠近她,却被人一刀砍下。
倒下时,奶娘看着她的眼神中没有对死亡的害怕,有的是对她满满的心疼。
手仍旧伸向她——
她说:“呦呦别怕……”
一直以来,她都称呼陆呦呦小姐,像是提醒她,在她心里,陆呦呦依旧是陆家正经的小姐。
这一次,她喊了她的名字,对她说别怕。
“奶-娘-”
床上,陆呦呦伸手捂着那不住的起伏胸口,眼里蓄积的泪落下。
她好恨,恨潘玉崎,恨陆家,更恨她自己。
前世种种,午夜梦回,让深受折磨铭记于心。
窗户纸还被吹的刷刷响,陆呦呦看了眼在一旁熟睡的奶娘,然后轻手轻脚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刚一离开暖烘烘的被子,她冷的抱着肩膀缩了缩脚趾,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爬下了床。
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然后她轻手轻脚套上小棉袄,穿了一双半旧的鞋子,蹑手蹑脚的徃外走。
期间,因大风声,照顾她的奶妈安子巧并没有被惊醒。
陆呦呦打开门看了眼周围,然后关好门,走到一旁闲置房间内的柜子前,踮着小脚打开柜门,吃力的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
被子很大,抱着的时候难免垂地,试了几次,但是只有五岁的身体太矮太弱太没力气。
抱着被子就已经在微微喘气。
没办法,她现在的身子实在是弱的可怜,她只能咬着牙拖着被子徃外面走。
被角脏了她也顾不得了。
陆呦呦出了门,然后轻轻的带上门,便徃大门口走。
空中的风直直的徃衣服里蹿,冻得人骨头发麻。
她吸了吸鼻子,紧了紧被子,费力的顶着风前行。
今天,她要去一个地方。
一步三晃,那风大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把她这个小团子吹走似的。
好不容易走到了后院门口,可她太矮踮着脚也弄不开门闩。
重活一世,人小也废,让她心里很是郁闷。
看了看周围,最后她睁着俩雾蒙蒙的大眼睛看向墙角,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