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蠢!”温娴抬手敲敲他的脑袋,夺过他刚刚挑好的柿子,选了半天,还是他选的这个好。
“大家不是怕他,是怕圣上。”温娴抬眼望着碧空万里,将手中柿子一分为二咬了一口,“嗯,果然很甜呢。”
鲍舒挠挠头,怕圣上?
见他依旧一副愁眉不展,温娴轻瞥一眼,不由得笑道提醒他,“鲍舒,你跟着我多年,这脑子怎么不见长呢?南风也快要回来了吧?”
南风?此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对了,南方疫病得控,解了圣上一心头大事,杜言立功而归,双喜临门。难道圣上会借着这个由头放杜有康一马吗?
温娴眸子忽而沉着起来,“杜有康跟随圣驾多年,圣上会摸不清他的门门道道吗?”
既然圣上跟杜有康是一伙的,那主人为什么还要烧了杜府?难道不是为了卖人情从杜涟漪手中炸出名单来吗?
“贪念过愈,终究会把自己送去还债的。”温娴扬起嘴角抬手又咬了一口,不烧了杜府,世人怎知杜府原来这么富可敌国呢。
“说得属下都稀里糊涂的,那那本名单,咱到底还要不要了?”
“要!为什么不要?”温娴拍拍手,扯过一旁的帕子擦手,她灵动地转动着眼眸,“不过不是咱们要。”
如今萧渡掌管监察院,杜府出了这档子事,圣上必然会让他去探探杜有康的底。这名单自然得让他拿才好办事嘛。
她娆娆地从塌上起身,迎风将碎发撩至耳后,沉声道,“瘫着多日,身子都躺乏了,咱们出去看看戏吧?”
鲍舒一乐,看戏好啊。又喝又吃的,还能解解闷,“那属下去准备马车。”
“不用!”温娴穿过他自行走在前头,招手让他跟上,“又不远,走着去吧。”
鲍舒捞过一旁披风,忙不迭追上喊到,“那戏楼可在西门街呢,隔这可好远的!”
过尽征鸿,暮色无边。
烧红的半边天且看云卷云舒,路人行人纷纷,毅然是一副国泰民安的样貌,只是无论大街小巷,最近几日倒是多了很多流民,就连城内防卫都加严起来,巡逻队伍次数也增加了。
温娴挂着披风,羸弱的身子骨站在萧瑟孤傲地冷风之中,她举目扫了一眼不远城墙下围坐的流民。
人数莫约四五十个,个个衣衫单薄,瘦的皮包骨蜷缩在角落里。男女老少都有,还有些是拖儿带女的,让人心碎的是有的小娃娃还在襁褓之中。
虽还未入冬,可云都的天一向冷的早,如今这样寒风瑟瑟,也不知他们能熬过多少个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