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将杜府价值万金的府宅烧得光溜溜啥都不剩,连带周边牵连的屋舍合计成金钱莫约千两损失。就别提死伤多少人了。
杜大人因此停职查办暂且羁押大理寺。
杜涟漪为此奔走四方,求助旁人出手相帮打点。毕竟进了大理寺那种地方,绝不会安然无恙的出来。可眼见杜府大势已去,以往同他们交好的那些大人们纷纷将她拒之门外。
杜有康登上尚书之位不过数年,花重金重建府邸,坐拥身家万千,不得不让人眼红。
更何况他兜里的这些钱从何而来?大家都心照不宣,此事若是扯上自己,恐难以自保,若是圣上有心查他!呵!
“杜小姐请回吧,我家老爷早早出门去了。”小厮委身回禀,立马扭头离开,根本不给杜涟漪开口的机会。她闭眸屏息,紧紧攥着手帕,不甘心的转身。
“小姐,咱们…接下来去哪?”
杜涟漪闻言停下脚步,发出冰冷的声音,“去哪?”她回望那偌大府邸,“张大人同父亲同僚十几载,平日里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现如今连他都见死不救,还有谁敢相帮!”她说罢羸弱的身形微微一晃,好在有丫鬟及时出手扶住,否然定要跌倒。
泪痕又加重一条,母亲如今尚且昏迷未醒,父亲身在大理寺无法脱身,哥哥在外办职未归,姐姐软禁宫中不得相见。留下孤零零的她一个人来处理这些事宜。她能怎么办?
她忽然想到什么,定神片刻抬步朝着家的方向去。
“杜小姐。”不知是谁从她身后叫住了她的名字,她一回头就看一黑袍男子含笑朝她走来,鲍舒行礼递上信封,“我家主人昨日受了点伤,暂且不能亲自前来,不过她一早听说你家中事变,特让我来给你传信。”
“温娴?”杜涟漪冷冰冰的面容有了缓和,她接过那份沉甸甸的信封不由的泛起一丝凄楚,这些平日里来往密切的好友如今尚且连一个外人都不如。
“她伤的可重?”她掩面擦去泪水,面容担心的看向鲍舒询问。
鲍舒咧嘴笑的灿烂,“主人晕厥是吸了不少烟气,如今还有些咳嗽,不过大夫说了没什么大碍,只需要疗养一段时间。好在昨日遇到了总督大人将她救下呀,否则后果恐怕难以想象。”他刻意扫了一下杜涟漪的神色记在心里,“我家主人让我告知与杜小姐,切莫太过伤心,杜夫人还需要杜小姐在身侧侍候。”
他淡淡说完,伏首告辞。
待他走后,杜涟漪迫不及待打开信封,在看到那叠厚厚的银票时眼泪再也绷不住了。她如今身无分文,就连母亲借住在二姨家也得看他们脸色。
温娴雪中送炭,此恩,必报。
她赶忙将钱收好,父亲在大理寺还等着这些银两打点,母亲治病也需要花钱,不知给哥哥的信他看到没有…
院中鸟鸣清脆,枝叶随风而落,在凭岚不惊的水面打出一圈圈涟漪。南进的柿子又红了些,温娴抬手在竹筐里挑了个赤红的扔给鲍舒,估摸着日子,她淡淡问道,“都这么些天过去了,杜言可是要到了。”
鲍舒接过张口咬了一大口,有些给甜齁到了,险些喷出来。好在生咽了下去,“到了到了!昨个夜里到的。”
“主人,属下有一事不明。”鲍舒凑到温娴身前蹲着,又给自己挑了一个又大又红的柿子,“你说云都的这些高官怎么不怕杜大人,反而更害怕杜公子呢?你看这几日一听说杜公子要回来了,上赶着去巴结,估计那杜小姐都将你的好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