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打岔,四爷心中清明了不少,他回眸望了眼堂屋,便离开了。
徒留下一院子正院的下人,个个面如土色。
夏嬷嬷咬了咬唇,心里沉甸甸的。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另一边的四爷急促来到通心院。
“主子爷安!”
“主子爷安!”
……
四爷理都没理,径直往屋里走去,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心更是快要跳出来一般。
他已经接连失去几个孩子了,他只剩下这两个儿子了。
不能……
老天不能再带走他们!
西屋门一开,他就瞧见大夫正在椅子上写东西,便赶忙进里间。
李氏见他来了,面上一喜,刚要迎上去却和他擦肩而过,手里的帕子都掉到地上了。
李氏低头捡起帕子,就跟了上去。
四爷只见到一个躺在床上面色红润的儿子,他先是松了口气,随即拧了拧眉心。
既然弘昀没事儿,那李氏为何还要派人去正院弄那一出?
“阿玛!”躺在床上的弘昀刚喝完药,他一看到四爷便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连忙道,“儿子、儿子的功课已经做完了。”
四爷淡淡“嗯”了一声,便扭身离开了里间,心中颇有些无奈。
他很清楚,福晋身边的夏嬷嬷确实有私心,可夏嬷嬷却并不是一个蠢货,若是知书说了是弘昀生病了,她不可能拦着知书的。
所以李氏弄这一出就是为了叫他对福晋起嫌隙,从而恶了福晋。
四爷回眸看向李氏,眸子黑沉而深邃,眼底像是有一簇火苗被燃烧一般。
李侧福晋有些不安:“爷?”
四爷没说话,只静静看着她,面上似乎有失望也有后悔,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李侧福晋身子一颤,明艳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惶恐,指甲不自觉嵌入了掌心才恢复了平静。
这时她才明白了这几日鬼迷心窍做下的事情已经轧过了四爷的底线,后背陡然被冷汗浸透。
可这次弘昀是真的晕倒了,大夫看过后只说是弘昀未用早膳给饿着了,喝了几口汤弘昀就好了。
这孩子醒来以后,她才想到可以以此为由把爷叫来。天知道,虽说她是有点小心思,可也只是想叫爷看在孩子的份上,她再两句软话,两人便和好如初。
可眼下,爷确实生了气,还动了怒。
李侧福晋跌跌撞撞追了上去,伸手扯住四爷的衣角,泪眼朦胧道:“爷,我错了,素婷知错了。”
四爷停下脚步,抬手扒开了她的手指,开门离开。
没有问责,没有歇斯底里,只有平静。
李侧福晋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片慌忙,她想追上去。
可理智告诉她,没有用。
她扶着墙,勉强算是镇定下来。
李侧福晋想,这几日先叫四爷冷静冷静,也叫他消消气,等过些时日自己去求个饶,一切都能回到从前。
如春扶着她,一脸担忧:“主子,要不然去跟爷解释解释吧?”
李侧福晋却有些犹豫,现在四爷正在气头上,就算是解释了他也未必相信。
如春蹙眉:“主子,还是早着解释清楚为好。主子爷现下生气也只是因为觉得您骗了他,不若解释清楚,圆回去。您本就没有说谎,二阿哥本就是晕倒了,只不过当时您没来得及去找爷,只匆匆派知书去跟爷报个平安,只是不知道哪一步出了问题。”
李侧福晋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本就是如此。
可这话可叫知书听了个清楚,她瞥了眼如春,把这笔账记在了心里。
眼看着李侧福晋心动了,她赶忙上前劝阻着:“主子,爷正在气头上,您就是去了爷也不一定消气,反而会迁怒于您。不如过段时间,您炖个汤亲自去跟爷解释解释,说几句软话,看在阿哥们和格格的份上,爷也会给您几分体面的。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