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贵妇便立刻抬头,含情脉脉地望了许湛一眼后,便婉转泣道:“臣妾如今是不配做这贵妃了。”
许湛的脑袋疼得厉害,偏偏这王贵妃的哥哥正得用,自己少不得要好生安抚她一番。
只见他清咳了一声,装作担忧地问道:“你如何就不配做贵妃了?”
“皇后娘娘她训斥臣妾,只说有些轿子臣妾不配坐呢,当年陛下征战四方,臣妾连战马都敢翻身而上,怎得如今连个轿子都不配了。”王贵妃嘟囔着樱桃粉唇,满脸委屈地说道。
许湛心内已是极不耐烦,就为了一个轿子,就在这拿腔作调地扮可怜,值当吗?
“你坐的是什么轿子?”许湛说话时的声音已冷了许多。
王贵妃也察觉到了许湛的冷漠,她只当今日皇上有些疲累,并无多想。
“不过是坐了个凤撵罢了。”
许湛眉目顷刻间便寒如冰雪,若是旁的事便也罢了,如今这蠢妇人竟然肖想皇后的位子?当真是在痴人说梦。
只见许湛讥讽一笑,“那是皇后这品级才能用的轿子,你确实是不配。”
王贵妃错愕地愣在了原地,她似是没想到今日的许湛会对她如此不假辞色,她只喃喃道:“皇上……”
“王贵妃不敬皇后,以下犯上,僭越逾制,罚禁足一个月。”许湛已是再没与这蠢妇人周旋的精力,说完这番话后便喊了林大正进来将人拖走。
林大正得了传唤,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可一进门却看见王贵妃满脸是泪的跪在地上,而陛下则板着脸继续批起了奏折。
“陛下。”
“把她带走。”许湛丝毫不给往日里最为得宠的贵妃面子,只面色冰寒地吩咐道。
王贵妃已是吓得泪流满面,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许湛,明明往日里他总对自己包容有加,自己上月里打残了一个婕妤,也只不过被他白说了两句罢了。
为何今日陛下发了这样大的火?
难道是因为那黄脸婆的挑拨?
这边王贵妃前脚刚出御书房,后脚整个皇宫便传遍了她被禁足的消息。
凤阳宫内
“娘娘,您猜的没错,那王贵妃果真被禁足了。”秋兰面上喜色毕显,她十分恭敬地朝着窗边的静静伫立着的李皇后禀告道。
那李皇后约莫三十岁上下,身着端庄肃重的绛紫色锦袍,眉眼如竹,素如缟兰,只一双唇总敛起,瞧着便老气凶相一些。
“去,叫人将那凤撵送到长公主府上去。”只见她面上表情淡淡的,赏了窗外的迎春花许久,方才悠悠出声道。
“娘娘,那可是皇后才能用的轿撵…”秋兰平日里再沉稳,此时也是十分愤懑。
不过是个亡国公主,陛下将她封为长公主便罢了,怎么如今娘娘也要如此奉承她?
“本宫一无子嗣,二无娘家权势,为何能稳坐在皇后的宝座上?”李皇后轻轻一笑,反问秋兰道。
“自然是因为陛下心悦娘娘,且娘娘还是陛下的发妻。”秋兰一脸的与荣有焉。
李皇后被秋兰嘴里的“心悦”、“发妻”逗得险些笑了出来,顷刻间,她却收起了笑意,似悲怆似快意地说道:“那是因为本宫了解陛下,本宫知道他想要什么,王贵妃坐那凤撵被申斥,可若是长公主坐了,陛下只会喜的不知所以。”
秋兰不明白皇后话里的机锋,可她瞥见了皇后眼里的泪光点点,再多的疑问便只能咽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