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苏陶我和你讲，当时后台那个场面，就上次来过我们班的那个方柔，就是那个方盈盈的妹妹...”　　　　出了音乐厅，人群一下子散开了，卫榆还在苏陶耳边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苏陶。”　　　　苏陶转头，看见是语文老师陈欣，乖巧地喊了一声，“陈老师。”　　　　陈欣笑着走到苏陶身边，“变现不错，诶，这个手上是怎么了？”　　　　“啊，刚才上楼梯磕到了，没事儿。”　　　　苏陶从小就没带怕老师的，平时对老师也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喜欢的会懒懒的敷衍，做了错事会插科打诨，但是对陈欣却异常乖巧。　　　　陈欣和苏陶并排走，“有创可贴吗？没有去我办公室，我那有。”　　　　苏陶点头，不拿创可贴也是要去拿作业的。　　　　“刚才刚上场的时候怎么了？”　　　　想到这个苏陶就来气，闷闷的，“话筒没声音。”　　　　卫榆刚刚说她也没听清，好像和那个什么方柔有关？那方柔不是喜欢左安么，干嘛找她麻烦？　　　　“哎，你往哪走。”　　　　苏陶听见陈欣的声音回神儿才发现自己直直地往墙上撞，转身尴尬地笑笑。　　　　陈欣更加笑开了，“在想什么呢，还脸红了。”　　　　“啊？”脸红？苏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吧。　　　　陈欣以为她还在想刚才演讲的事，笑着调侃。　　“发挥挺好的，我只是没想到你还有点放不开，我以为你很放得开的，怎么上了台还有点害羞了。”　　　　走廊上的风吹过来，陈欣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苏陶挠挠头，“以前...忘过词。”　　　　有很多个瞬间里，苏陶也会觉得自己是个乖学生。　　虽然老天好像没给她这样的剧本。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那个漂亮又机灵，但皮的不行，胆儿又贼肥的“问题学生”。　　　　偏偏成绩又不错。　　就是偏科严重了一点。　　　　***　　　　拿着语文练习卷回到教室，远远就看到门外站了两个人，耷拉着头明显是被拎出来的。　　　　老胡正坐在讲台上说着什么，下面的人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苏陶站到门口的时候都齐刷刷地看着她。　　　　苏陶有点奇怪，这节是语文课，不过还是拿着卷子回去坐下。　　　　老胡喝了一口水继续说话，“最近啊，有任课老师和我反应，你们的自觉性还是很有问题，开学我就说过，就拿刚才演讲比赛，你们懂不懂尊重，上面在演讲，你们下面在干嘛...”　　　　老陈沉着脸絮絮叨叨讲了几分钟，突然话锋一转，“苏陶，这节是语文课吧，语文老师呢？”　　　　“这节课自习。”苏陶站起来，摇了摇手机的卷子，“做卷子。”　　　　老胡点点头，晃悠着出去了。　　　　班里的低气压一下子就消失了，苏陶把试卷分下去低声问卫榆，“刚才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刚刚上课铃打的时候，那两个人还在说话，老胡正好进来就发脾气了，反正她今天火气特别大，刚刚演讲比赛前找不到你她也是脸色很不好。”　　　　苏陶也就那么一问，她现在想知道的是那个话筒是怎么回事。　　“帮我看一下老师。”　　　　苏陶一边说一遍拿出手机给宁淼发消息。　　　　【苏陶：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　　【宁淼：哎呦我去姐姐你终于回我信息了，你干什么去了？】　　　　【苏陶：快说，是那个方柔？】　　【宁淼：折回可不关我的事，早说让你离左安那小子远点，没好事。】　　　　【苏陶：就方柔？行我知道了。】　　【宁淼：你干什么？你别乱来啊，想干什么先告诉我一声。】　　　　苏陶刚想再回一句就感觉头顶上方出现了一个阴影，然后她的手机就被拿走了。　　　　苏陶抬头，简直找不到老胡脸上任何一个稍显放松的细胞。　　　　“语文课代表？语文课，你在干什么？”　　　　老胡一边说一边划着苏陶的手机，苏陶一阵懊恼，果然安逸太久了，这种情况下她居然忘了锁屏。　　　　老胡看完一句话都没说，拿着手机走了。　　　　卫榆缩着身体躲在一边，“她走路没声儿，我没注意到。”　　　　老实说，这种情况苏陶不是第一次遇到，上课看杂志玩手机被抓包也不是一次两次，可这次苏陶心里好像有那么点难受。　　　　仔细想想，还是因为老胡那句语文课代表。　　　　有多稀罕这个课代表？当然不会。　　　　苏陶从小最看不上的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班干部，但是短短两三天，所有人都知道，语文老师陈欣对苏陶那是偏心地不行。　　　　虽然苏陶语文成绩好而且是语文课代表，但是陈欣逮着机会就不遗余力地夸苏陶，苏陶上课不听或者睡觉也不会多说什么，甚至还会开个玩笑调侃一下。　　　　这反倒让苏陶开始认真听课，就算走神也装作在听课的样子。　　　　熟悉苏陶的人都知道，苏陶虽然看着我行我素，但是你对她好一分，她就会还你十分。　　　　这样的人，最怕辜负别人。　　　　***　　　　教室的空调坏了，下午的天气格外的闷热，苏陶整个人都颓起来。　　　　老胡也没说怎么解决，没说写检讨，下午来过教室也对苏陶目不斜视。　　　　苏陶心里团了火，下课拿了水杯去接水，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在那的方柔。　　还有方柔旁边的王涵。　　　　她原来就在想，她和左安这么多天也没什么交集，怎么方柔就对她有敌意了，原来问题在王涵这。　　　　苏陶拍拍旁边卫榆的肩膀，声音淡淡的，平静中又好像压抑着什么。　　“我记得王涵是广播站的吧，演讲比赛后台是她们在控制吧。”　　　　卫榆没明白苏陶意思，愣愣地点头。　　　　苏陶把手里的水杯递给卫榆，“拿着。”　　　　卫榆终于反应过来了，伸手去拉苏陶。　　“苏陶你干什么。”　　　　苏陶就好像没听见一样，甩开卫榆的手往前走。　　　　接水机是校园卡感应式的，方柔正在接水，低头和王涵说着什么。　　　　苏陶用自己的卡停了水，方柔和王涵同时回头，周围的人也愣愣地看着她。　　　　王涵好像有些心虚，方柔却表现出了和她外表不一样的强硬。　　“你干什么？”　　　　苏陶甩了甩手里的卡，看看王涵再看看方柔，歪着头。　　“王涵我真挺看不起你的。”　　　　方柔的态度却突然转了一个弯，声音软了下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同学。”　　　　卫榆挤到苏陶旁边，碰了碰苏陶的胳膊，“苏陶。”　　　　苏陶一听她这个要劝架的势头更加冒火。　　“你特么别说话，比起绿茶婊我更讨厌真白莲，懂？”　　　　“苏陶。”　　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清冷的，带着一点责备。　　　　苏陶不用转头都知道是谁，她终于知道方柔的态度为什么变了。　　　　吸了一口气，苏陶回头看着左安。　　“你又想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苏陶就是觉得有点委屈，他凭什么那样叫她的名字？　　难道是她的错吗？　　　　左安看着渐渐红了眼眶的女孩，心里有一块地方软了下去。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