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自小力大,又高于寻常女子,正因如此,”沈婕妤一副楚楚叹息的模样:“皇上颇厌恶我,其他妃子也疏远我,连奴婢都对我冷嘲热讽。”
“嫔妾一人独居孤苦无依,好不容易捱到了姐姐来,嫔妾只想……”她抹泪,“只想能够讨好姐姐,能与姐姐作伴。”
怪不得之前卷月说信宁宫无人居住,幼央瞧她伶仃一人实在可怜,心肠不由软下来,“没事了,姐姐以后常来与你作伴,好不好?”
沈婕妤一双泪眼迷蒙,嘴角轻勾,声音却还是哀哀戚戚:“姐姐所言不虚?”
温幼央点点头,“那劳烦妹妹抱我一程,若是中途受不住了,便赶紧放我下来。”
“不会,”她意味深长地望着女孩,“嫔妾不会放下娘娘的。”
幼央没太在意,仅当自己被拦腰抱入怀中,沈婕妤一手拢着她的肩,另一只手隔着纱裙搭在腿上,肌肤相触,心里不由升起几丝怪异感来。
她抱得轻松又稳,手掌似是烙铁灼烫,幼央穿得轻薄,方才冷风呼吹还觉冷,这般一抱暖和多了。她有心闲聊,便打趣道:“你还挺热的。”
“纵使夏日酷暑,娘娘夜里也需多穿几件衣服为好。”她声线幽幽。
“我……”幼央嘟囔了几句:“本宫拿错了衣裳。”
她笑而不语。
转过几处曲廊,烛火通明的主殿若隐若现,幼央悄悄抬头看她,见她目视正方,有意暗戳戳地挪动姿势。
仅轻微扭动几下,沈婕妤垂眸,墨目幽深:“娘娘不舒服?”
这一落眼,瞥见素雪绵绵,半匿其间,浑圆可爱,瞳色骤然加深,她别开视线。
有人对此不觉,干笑两声:“一点点不舒服。”
“嗯,快到了。”声音已喑哑几分。
寝殿一室静谧,沈婕妤放她坐床,恰巧掬夏奔进:“公主!”身后跟着卷月和银烟。
温幼央向她们说明了经过,问卷月等人:“你们刚刚都去哪儿了?”
“娘娘恕罪,”她跪地:“奴婢们都被掌事姑姑叫去了,原以为不会耽搁太长时间,奴婢失职请娘娘恕罪。”
罢了,她新任主位,与手底下人还欠磨合,幼央姑且不追究:“都下去休息吧。”
“谢娘娘。”
其余奴仆下去,殿里留了卷月和掬夏值夜,沈婕妤坐在床尾,手捏了一下幼央的足:“娘娘脚怎的这样冰。”
她条件反射地缩脚,沈婕妤手里蓦然空空,鸦羽颤了颤。
“本宫捂捂就好了,”她抱腿,看着女子微翘起的眼尾,“你…不回宫吗?”
“姐姐,外头夜黑,回宫之路僻静漫长,妹妹一人惧怕,”她倏地红了眼圈,“我怕一个人回去,姐姐别赶我好不好?”
温幼央赶紧手忙脚乱地解释:“我没赶你,我就是……问问。”
不过夜色已深,沈婕妤一介女子,信宁宫又冷清,幼央思量前后,终归于心不忍:“那你……委屈委屈,今晚和我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