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殷栩生感觉有手指从他的发丝间穿过,而后他的腰被按住,整个人被固定在那温热的怀抱中。
明明怀抱是温暖的,可是那人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强势,让殷栩生再难逃脱。
身体的燥热被如烈日一般的信引安抚,很快他就从那干涸之中探出了一丝丝的快乐。
这种感觉在自己的脆弱被那人轻抚时不断放大,就连皮肤和寒冷的空气接触时殷栩生都毫无察觉。他听着那人的呼吸烫在他的后颈,那里的酥痒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可是那人却只低头吻了吻后颈的那一片敏感的地方,如蜻蜓点水一般浅尝辄止。
殷栩生只觉得自己在沉浮。
火苗燃烧得更旺,眼睛里跑过了光怪陆离的画像。然后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是殷律,和他想象中的及冠后的殷律一样。
像是那天上高悬的太阳。
然后他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似乎在悄然发芽,从背后的某个地方开始,慢慢顺着血液流经殷栩生的全身。这种感觉非常陌生,却将一切的满足席卷走,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空虚和寂寞。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属于南殷皇室坤洚的印记在他的背后作画,慢慢地、一点点地顺着脊椎攀岩而上。
殷栩生睁大着眼睛,他感觉自己有些累。
这段时间里,殷律一直和他面对面。他的额头上已经浸出了一层薄汗。属于殷律的信引香与他的花香不断纠缠,难舍难分。
他觉得殷律辛苦了,于是轻轻捧住了殷律的脸。
殷律则侧过脸,吻了吻他的掌心。
殷栩生有些生气。
怎么可以只……
兴许是他皱眉的样子太过正经,殷律看到他的时候突然笑了。他的嗓音低沉清冷,呼吸之间是两人的气息交缠。
而后他唇瓣蓦地一热,随后贴上来了一个同样柔软的东西——是殷律的。
殷栩生这才满足地用舌尖勾了勾他的上唇,半落下的喜服卡在臂弯之间,露出了殷栩生光洁白皙的锁骨。
然后他所爱之人,又轻轻地含住了他的耳垂。
殷律将他轻轻地抱了起来,手臂揽住了他的腰。
从未感受过的疼痛蔓延开来,但其中却夹杂着不可言说的快意。他感觉自己好像是惊涛骇浪之中来回颠簸的一叶扁舟,海浪重重叠叠,卷起白色的浪花泡沫,如春风骀荡,半空惹住。
身体里的潮热渐渐散去,就如破涛汹涌的海面渐渐平静下来。夜幕高悬之上,宫殿里忽明忽暗的烛火好似那半遮半掩的圆月,摇摆不定的舫舟终是破雾而来。
殷栩生能够感觉到,殷律的唇在他的颈珠处流连盘桓。犬齿已经几近刺入皮肤,可是到最后一步又硬生生地停住。
殷栩生疑惑地往殷律那投去不解的目光,却只见一向温柔的恋人眼睛里挂着隐忍和无奈。
情不自禁地,殷栩生就伸出了手指,抚平了他眉间的皱纹。
他想喊殷律的名字,张了张唇,却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不敢,因为他知道,一旦喊出声,殷律就要走了。
他的殷律受伤了,肩膀上、胸口、后背……都有陈年的疤痕。
他甚至……还让殷律的疤痕渗透出了鲜血。
殷栩生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一下子咬在了殷律的上唇上,不断吮|吸着他血液中夹杂的信引香。
他已经完全忘了今夕何夕,只沉迷于这个梦境,忘记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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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之后,一切归于沉寂,殷栩生睡了很久。
地宫中阳光照射不进来,人鱼烛长明不灭,他慢慢从困顿之中清醒过来,身体上的酸痛也逐渐清晰。
他仍被一个人温柔地圈着,大氅也裹在身上,只露出半张脸呼吸,在这深冬的时节一点也没觉得寒冷。
他昨天……
殷栩生骤然抬起头。
床上躺着的那人的胳膊还搭在他的腰上,可并不是他心里所想的那人。气温骤降,冰冷的地宫中只有他和商聿两个。商聿似乎有些疲乏,眼睛闭着,呼吸均匀。
呼吸之间的信引香味更加清晰可闻,属于烈日的热烈毫不保留地安抚着殷栩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