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乘风斜睨儒修一眼:“你懂个屁,用寻常方法怎么拦?老子就是要创造机会和那小丫头交手才能挫挫她的锐气。无论何门何派,习武之人都对自己所习武学抱有敬意,这种敬意一旦遭到挑战,有出息的自会想方设法精进武艺再次约战。”
“我言语之间故意讥讽了她的内力不足,这丫头看着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的样子,实则心气极高,吐了好几轮的血了还是执着地冲过来。不仅如此,在情绪激动之时还能保持清醒出招不失章法,这么有个性的好苗子,输了自然是不服气会回头找你要书。”
“哦,这么说来,你告诉她身份了。”
“我会这么蠢?老子就只说自己姓燕,她要不服气就刻苦再练个十年八年,练好了买一堆好酒随便往哪条街一坐,我就算在千里之外也能闻着味过来。”
“不过这丫头身上还真有股不服输的劲儿,动起手来那眼神可比十多年前的凌风有意思得多,更是口出狂言说三年之内就能将我打趴下,看样子是要青出于蓝了,没想到那个动不动就喜欢吹胡子瞪眼的板正鬼倒是收了个好徒弟,真是同人不同命呐。”
燕乘风一想起凌风年轻的时候就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真是瘆得慌。
儒修见他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早就听闻当年的“暮山双风”虽然都是出类拔萃之辈,却尤其不对付,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看来你对那小姑娘很是欣赏,不过她可不是凌风的徒弟,是多年前剑宗机缘巧合之下收下的关门弟子,因此没什么人知道。”
燕乘风一听这话便乐了:“我就说嘛,就凌风那个熊样能教出这么有意思的后辈?原来是剑宗前辈的杰作,有徒如此,他老人家这些年一定很开怀。”
儒修道:“当初要不是事出有因,现在你也能算是这孩子的师兄了。”
燕乘风自嘲一笑:“我算哪门子师兄,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别提了,听周澄说这楼里住着的还有个人与我有些渊源,谁啊?”
“你当年落脚扬州结缘的孩子,可还记得?”
“是那个小鬼啊,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模样变没变。”燕乘风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表面上端正如玉实则憋坏的小孩子,笑了一声随后又垂眸,真是世事无常,他恩还没报呢,人就已经不在了。
“你可要找机会看看他?”
“不必如此刻意,今晚我便离开了,该见面的时候自然就会见着。我以前就觉得那小子不是什么学堂里的乖巧孩子,不应该走仕途之道,天生就适合在更广阔的地方闯出一片天。没想到这兜兜转转峰回路转的,竟真的走出金陵入了江湖,真是造化弄人。”
次日,儒修第七次将视线从扎着银针的林小刺猬身上移开,突然间又忘了自己方才讲到何处,这难道还真是年纪大了越来越不中用了?
作为罪魁祸首的林虞笑得一脸宽慰,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您继续说,继续说。”
儒修:“…………”我倒是想说啊,这不是被你影响了吗?还有,你顶着满脑袋针还笑得如此灿烂是怎么一回事?这燕乘风对小姑娘下手未免也太狠了吧。
这点确实是冤枉燕乘风了,他出手极有分寸,只不过事情没朝他预想的发展,林虞的伤多半是她自己不服输一而再、再而三单方面袭击作来的。
他见目的达成就要带着战利品开溜,没想到这小丫头看出他不想取她性命就胡搅蛮缠,倒是把他这个一点事没有的人逼得遁走,他燕乘风这大半辈子还没哪次交手有这次这般离奇。
“呵”谢流云看着一老一少的眼神交锋差点笑出声,手握成拳头状假装地咳了两声提醒道:“您方才提到了仙女山,毒门。”
“哦,对,对,是了,毒门。”儒修正想接着谢流云给的提示往下说,却又被匆匆忙忙进来报信的弟子给打断了。
今日的黄历上难道写的是诸事不顺吗?怎么这破事一桩接一桩的?
“说!”
被吼了一声的无辜弟子愣了愣神立刻回道:“又有从飘渺林出来的客人,被周澄师兄安排在偏殿休息,现在正在喝茶。师兄让我传话,您看是请到这来还是……您亲自过去?”
“今日?今日是朱雀堂的交易日不假,但没下令开堂啊。他是上个月进林子的?”儒修问道,神色有些复杂。
那弟子恭敬回道:“不是,他是今日到的荆州今日入的林子,没有朱雀堂弟子的指引。从入林到找到机关入口,只用了一柱香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