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娉婷笑道:“多谢阿虞好意,我就在木屋附近不远处找药,所幸没遇到危险,就是药没找齐……”
林虞用手一甩耳边的长发,十分潇洒道:“不妨事,你先休息一会,我这就和颜兄一同去,肯定没问题。”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你们好好看着这个小鬼。”颜辞见二人神色好像有些不赞同,接着说道:
“这不过是些寻常的草药,并不十分难寻,也不长在陡峭山崖上。我是大夫,在座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其生长习性。我去采,用不了多长时间。况且……寒枫现在不宜动武,谢流云一大早就不见踪影,阿虞还是适合留下。”
说罢便背着旧竹篓出门了。
林虞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忽略了寒枫现下的状况,方才见江娉婷居然孤身一人去采药,只顾着想早点将药找齐免得她伤神,却没顾及到其他。
若是她和颜兄一同去,采药自然是事半功倍,但只留下武功平平的江娉婷和虚弱的寒枫,实在是过于危险,的确不妥,还好颜兄想的周到。
颜辞出门才不过半个多时辰,竹篓的药眼看着就要满了,所获草药已经够寒枫那小子喝俩三天的了。
等回过神来发现骄阳正盛,此时正值五月,虽未至盛夏,但气温渐渐上来了也着实有些热,额头上也挂着不少汗珠,正准备原路返回,无意之间看见一个低处小斜坡的草丛中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中折射出亮光,好奇心驱使下就迈着步子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毕竟这边的土壤很潮湿,长了一片的苔藓,容易摔倒。
即便是颜辞已经够小心了,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边地势低,四周更是没有着力点无法使用轻功,一个不留神他就结结实实地滑了一跤直接落入了那片草丛中。
反正弄脏了衣服,这边又十分阴凉,芳草萋萋透着花香,颜辞索性取下竹篓躺下歇了口气。
一躺下就见碧空如洗,林间树木秀丽,迎面而来的清风中带着清新的草木气息,不远处传来流水的声音,倒是极为舒适。
反正那小子死不了,颜辞索性曲起一条腿,双手枕于脑后哼着小调正准备好好偷个懒,微微一侧头就看见一支流苏银钗乖乖地躺在几朵蓝色的小花旁边,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安静美丽。
颜辞捡起银钗举到眼前眯着一只眼细细打量,看这银钗的形状好像是什么花,这么眼熟他应该见过的,当初师父逼着他背百草图,应该能认出来……这约莫是玉簪?
玉簪喜阴喜潮湿、性极耐寒、能在露地越冬,白日成花苞状,到了夜间才绽放,花开时芳香袭人。想起那日在朱雀堂初见这姑娘调笑无果,颜辞笑了笑,难怪都说玉簪清冷,他算是见识到了。
“颜兄在此处幕天席地,真是好兴致啊。”
颜辞闻声而起,就见手拿纸扇一袭蓝衣的谢流云背着一只手立在一旁,此时看向远处,似乎是在欣赏这林间的景色。
一见是他,颜辞有些无趣,又躺了回去,打趣是身边人道:“比不得谦谦君子,若不是今早见你包袱还在,我倒真会把你当成江湖骗子。”
“哦?谢某本以为我们几人虽然相识不长,但也算是经历过不少,倒没想过今日出门得早会引起这般误会。寒枫受伤需要休整两日,颜兄和江姑娘忙着采药照顾寒枫,谢某也不能闲着,便出门在这四周观察一番水流石阵,没打招呼真是失礼。”
“世人多变,谁有能真的信任谁呢?你这么早出门走了一圈可有收获?”颜辞眼尖又见了株草药,起身将其拔了放入竹篓又自顾自地去溪边洗了个手,看这样子似乎是要回去。
谢流云不紧不慢地跟在其身后,摇着扇子道:“有些收获,不过情况暂且不明,就先不说与颜兄听了。适才颜兄所采的是黄连吧,此药能清热解毒,但是味极苦,也难怪寒枫不肯喝,颜兄多费心 ”
颜辞想起刚刚被收入怀中的银钗,沉默了几息,哼了一声笑道:“他敢不喝,反正有阿虞在,饶是他叫破喉咙再怎么不从也只能乖乖把药喝了。”
谢流云听了这话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思考无果后摇了摇头便不再想,与颜辞并肩沿着溪水而上,这条路是近道,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木屋。
若是此刻林虞在场,估计就能轻易解开谢流云的困惑了,谢流云博览群书却不看话本子,方才颜辞所言分明是话本里的恶人对娇娇小姐常说的话啊。
按照话本里的套路,随后必回有翩翩公子带着侍从出手相救,英雄救美一番后二人必定互生情愫而后花前月下你侬我侬,若是家族首肯,那自然就喜结连理,若是遭到家族强烈反对,那只能东劳西燕,泪湿汗巾。
这些才子佳人的故事无非就这两种结局,林虞平时也就是无聊时打发时间随便看看,几本下来也就不感兴趣了,心底还是觉得这些个情情爱爱真不如舞剑喝酒、快意恩仇来得潇洒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