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过了,捡的啊,我在城外的树林里捡到的,差点就让野狼给叼走了。”
李渭枫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湿漉漉的胸膛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紧张地盯着她:“娘子,你不信我?”
晴芳被他盯得莫名其妙一阵心虚,连忙摆手道:“没没没,我信,我就是随口一问。”
不信个鬼啊,这可是她遭了大半年的罪,正儿八经生下来的亲骨肉,怎么就成捡的了,亏那个没心没肺的小葫芦娃还能笑得出来。
“那你这次游学,可有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李渭枫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到了她起伏不平的身前,眸色暗了暗,沉声道:“收获良多,赶明儿我慢慢说给你听。娘子,你沐浴过了么?”
晴芳专注地忙着手里的活,没有一丝察觉:“没呢,给你洗完再说。”
此言正合他意,李渭枫喉结动了动,猝不及防一把将人拉进了水里,略一俯身便吻了上去,含糊着道:“那不如一起洗了。”
这人兴头一上来,连回屋都等不及了。
这人到底是旷得久了,虽然脑子不太好使,身体的记忆却还在。
晴芳连忙从他怀里挣了出来,推搡他道:“好了,赶紧收拾收拾,天色不早了,再耗在这儿该着凉了。”
闰雪是个机灵人,见他们久久不归,心里已经猜中了十之八九,便借着空荡收拾好床,将小葫芦抱去了自己屋里,顺带又吩咐杨妈妈烧了几大桶热水。
宅子里除了她跟和风,还有一个不住这儿的粗使婆子,两个做杂活儿的小丫鬟,今晚小世子的奶妈没跟过来,谁都靠不上,只能由她亲自搂着,至于小姐屋里,那就得让和风顶上去了。
临走之前,她还拎着和风好一顿叮嘱:“你记着,今儿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动静,你都得在门外候着,要是小姐跟你要水,你就把水送到帐子外头的矮塌上,千万不准进去,听到没?”
和风年纪小,没经过人事,自打进了侯府,也没伺候过两个主子行房,自然听不太懂闰雪话里阴晦的暗示。
夜里伺候着两人歇下后,她便候在了门外。过了一小会儿,屋内果然传来了奇怪的动静,和风正想出声询问,又听见一阵低泣声,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时间局促尴尬到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才好。
这一夜,整个小院除了李渭枫,再没有一个人睡得好的。
晴芳累得一塌糊涂,一觉睡到日落西山才睁开了眼,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紧张自己的铺子:“坏了,今天有没有让人去瞧瞧铺子里的情况?”
闰雪接过她漱口的盐水,又换了热茶递给她:“下午的时候,侯爷好像去了铺子里。”
晴芳饮过茶,掀开被子,趿拉着绣鞋走到妆台前坐了下来:“他去做什么?”
“奴婢不知道,大概是去帮忙了吧。”
晴芳不以为意地努了努嘴:“难为他失忆到这份上,还能记得我有个铺子,小葫芦怎么样了?”
闰雪就着湿好的脸巾润了润木梳,着手给她打理起头发来:“奶妈刚喂过了,侯爷正抱着在院子里玩呢。”
“侯爷今天没有什么不对吧?”
闰雪点点头,手上麻利地给她编着发:“挺好的,就是不怎么爱搭理我们。”
晴芳垂着眼思量了一会儿才道:“等我抽空去趟宫里,这事儿只有国师能解决。”
“对了小姐,今天望山兄弟送东西过来的时候,顺带还捎了一封给你的信,说是故人寄来的。”
“故人?”晴芳转了转眼珠子,“难不成是花婶他们?快拿来我瞧瞧。”
闰雪指了下妆台右侧:“就在你右手边的抽屉里呢。”
晴芳依言将信取了出来,前后翻着看了看。信封上别着一朵叫不上名字来的绛紫色的花,晴芳拆下来闻了闻,觉得花香有些熟悉,却又说不上在哪里闻过。
信封很薄,晴芳试着捏了捏,从手感来看里面似乎是空的。她犹疑着撕开封口,一道青绿色亮光自眼前闪过,一只灵蝶从里面飞了出来,扑闪着翅膀绕着她飞了两圈,最终停在她耳畔。
熟悉的空灵声音传进了她耳朵里:
“晴芳妞妞,好久不见,我是岚音,还记得我吗?展信安,近来过得可好?我听朗师兄说你生宝宝啦,恭喜你呀!”
“我跟师兄一起准备了一份儿贺礼送给你们,用你们中原人的话来说: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祝愿宝宝健康成长,岁岁平安。等他长大了,你们一定要带他来月灵谷玩呀!”
传音结束,灵蝶落到她手心,凝成了一只镂刻着月亮花的银镯,晴芳听岚音提起过,这种花是月灵谷的象征,只有谷内弟子才有资格佩戴。
月灵谷的东西可都是千金不换的宝贝,晴芳喜不自胜地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全然忘了身后还站着个人。
目睹全程的闰雪已经惊到半天都合不拢嘴了:“小姐,刚才那是什么?太神奇了吧!”
晴芳莞尔一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是国师大人的师妹,她听说我顺利生下了小葫芦,送了份贺礼过来。”
闰雪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小姐好厉害,竟然能和神仙做朋友!”
晴芳嗔她一眼:“什么神仙不神仙的,障眼法罢了。快去把侯爷他们喊进来,我给小葫芦戴上。”
“哎,好。”
闰雪往院子里吆喝了两声,李渭枫便抱着儿子走了进来,晴芳将镯子套在了小葫芦纤细稚嫩的手腕上。
那镯子甫一接触皮肉,便自动缩成了合适的大小,牢牢地拷在了小葫芦腕间。
李渭枫皱眉道:“娘子,这是什么?”
晴芳从他手里接过拨浪鼓,逗着小葫芦玩儿:“咱们的一位朋友送来的,你放心,这可是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