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躲不过去，顾夏极其不自然地跟徐美秀打着招呼。

“徐阿姨好。”

“嗯，你怎么来医院了？”徐美秀一手将她牵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

顾夏不敢去看闻嘉澍，但也能感受到他传过来的目光定在她身上。

他一定会觉得自己很烦吧，明明都已经说了那么明显的话了，却还是上赶着凑过来。

徐美秀一直等着她的答复，看她不说话，还以为真出了什么毛病。

当即就想打电话让王珊过来。

顾夏忙拦住她的手，硬着头皮道：“徐阿姨，不是我，是我同学，他受伤了，我就想来医院看看他。”

话落的同时，她听到病床那传来一声极轻的笑声。

几乎是一瞬间，她的脸就红的跟熟透的虾子一样，热的。

徐美秀没看出她的窘迫，还未说什么。

进来的络腮胡男又开始说话。

“既然你们认识，那就跳过了，先解决一下这个打架的事吧。”

这话一出，徐美秀便知道了几人的身份。

是撞了闻嘉澍那边的人。

徐美秀没说话，她转过头去问闻嘉澍：“嘉澍，受害者是你，你自己想想看怎么解决，大姨都听你的。”

闻嘉澍说：“赔偿我所有的医药费，以及，一个道歉。”

“可以。”男生的妈妈很爽快，回道，“谢谢你，既然你打算私了，能不能帮忙跟学校说一下，那边有打算给他处分的意思。”

“......”

静默几秒。

“他做这件事之前就得想到有这种后果。”

闻嘉澍轻飘飘的一句话，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激怒了那个男生。

洛枫爆了粗口：“你他妈一个大男人，就摔个腿，你至于屁事这么多么。”

说着他隐隐有上前靠近闻嘉澍的动作，顾夏全程关注着事件的发展。

下意识地，她就往闻嘉澍病床前挪了几步，间接挡住了洛枫的路。

洛枫低头瞥了她一眼，没当回事，又继续嘲讽：“篮球场上摔断腿，这么平常的事，你也能惊动学校，真他妈贱得慌。”

这话一落，病房里瞬间变得凌乱了起来。

徐美秀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一锤定音：“我看我们还是按正常流程来，该处分的处分，该赔偿的赔偿。”

洛枫妈妈更是气急了，使劲又拍了他一后脑勺。

“来的路上怎么跟你说的，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好好认错，你又给我出幺蛾子。”

教训完后，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

洛枫妈妈也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儿子这话一出，就不可能私了。

闹腾了一会后，病房里又变得安静下来。

莫名其妙地就剩了闻嘉澍和顾夏两人。

其他人都直接去学校，医院缴费处解决事情去了。

-

窗外的树都冒出了些绿芽，上面还时不时地飞来几只小鸟停在上面休息。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叫声听久了，有些心烦意乱。

从洛枫说过那话后，闻嘉澍的表情就一直不太好，也不说话。

顾夏站在病床前，嘴唇动了动，想要安慰他，却又觉得伤害已经造成了，怎么安慰都显得有些矫情。

两人之间太久没说话过话，没见过面。

视线不经意触碰到，便再也没挪开。

相望不语。

顾夏有些慌神，最先撇过了视线，她找了个凳子坐下来，拿起床头柜边的苹果和水果刀。

沿着苹果头，一直削到尾，苹果皮断了又断。

她没怎么削过苹果。

上面新鲜的果肉被削去一大半，完工后的苹果丑得没眼看。

顾夏觉得这样的苹果递给别人吃，怪丢人的。

将那失败品放在一旁留着自己等下吃，她又从果篮里拿出一个，准备开始削时。

床上的闻嘉澍突然伸手把那个丑陋的苹果给拿走了。

顾夏本能地诶了一声，伸手要去夺：“你等下，我重新给你削个。”

闻嘉澍躲过她的手，看着她说：“这个有毒？”

“......”

顾夏板着脸不去看他，默默地坐回椅子上，不与他说话。

他爱吃就吃，也不是自己逼的。

坐着无聊，又尴尬，顾夏想走。

但徐美秀临走时，又托付她，看着他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