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

“楚夏！！！”

李建平忽然拔高声音，前排学生纷纷转过头来看她。李建平站在讲台上，表情极为不悦，“走神，怎么你很牛吗，这次考了满分？”

他看了看成绩单，当着全班的面报出楚夏的分数，“数学80，语文96，英语100，恭喜啊，拿了个满分。”

班上顿时发出哄笑声，李建平丢开成绩单，说了句，“你转去三班吧。”

他对楚夏那双平静的眸子，很不耐烦道，“看我干吗，不看看你自己，数学考成这样，普通班的学生都比你好。还有其他几门，统统垫底。”

楚夏所在的外国语，每个年级段都会分班，一班是火箭班，属于重点班，而二班成绩稍次，班级前几的学生会削着脑袋冲进一班。每个学期都会有一班学生转到二班，二班学生进入一班。你争我夺，好不热闹。

即便楚夏成绩下滑，也是转去二班，而不是去三班。

“我这是给名校送尖子生的，不是用来让你来拖后腿的。知不知道你的存在就是拉低班级平均分。还有，我怎么听人你在和别人谈恋爱……”

李建平语气里带上鄙夷，轻蔑着，“小小年纪就和别人乱搞。”

“差不多得了。”

一言不发的楚夏打断李建平的话，“您看成绩下菜我没有异议。成绩下降转班我也认了。毕竟您是靠学生的成绩吃饭，不过说实话，我也不觉得您教学有多厉害，三步就能解决非要绕十步，您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不知道极坐标吗？”

李建平一愣，楚夏也懒得什么上台表演，直接了当道，“第二道大题，完全可以将直角坐标换算成极坐标，公式导入后推导出来。”

一些脑袋转得快的学生已经立刻反应过来，惊呼道，“对哎，我怎么没有想到。”

这一唱一和的，叫李建平难以下台，他指着楚夏气急败坏道，“你给我站到外面去！”

楚夏反唇相讥，“没有师德也配做老师。”

“滚！！！”

楚夏无所谓起身，拿着纸笔往外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追逐楚夏而去，少年叛逆，他们好似忘了先前楚夏的糗态，这一刻成了楚夏的崇拜者，小声讨论着。

“楚夏好帅。”

“居然敢怼老李。”

“关键解法还是对的。”

李建平眼睛都要气红了，看谁都不顺眼。“再多嘴一块滚出去。”

教室内这才没声。李建平捡起稿子继续讲解，大部分人已经没了心思。有人大胆往走廊看去，楚夏就倚在墙边，嘴角上扬，在笔记本上写写改改。

**

这堂早读是连着第一节课一块上的，李建平好似外头还有了楚夏，讲完卷子后又开始新讲，做起辛勤的园丁。

把直播间的观众气得不行。

【他故意的吧！】

【为什么这种人也能做师长！】

楚夏不做回应，只是轻轻咬唇，一言不发记录着飘到外面的只言片语，她悄悄往门口挪了几步，被里头的李建平察觉，勒令窗边的学生。

“关窗！”

他边说边骂道，“听个屁，不是很厉害吗？听什么听。”

大门当着楚夏的面关上，再也没有多余的话。笔尖停顿在纸张上，楚夏沉默了会，翻过一页，“算了，不听了。刚刚那道大题我只记下三个解法，能不能把另外两个解法再说一遍。”

说到末尾时，楚夏的话里明显带了鼻音，一颗泪珠打湿纸张一角，它的主人很快将它抹去。然而更多泪水落下，将上头的字迹彻底模糊。

楚夏低着头，语气轻颤，“对不起啊……”

屏幕前的今天也没挂科呢是看得心都碎了，当即一连串打赏砸下去，热血上头放下豪言。

【主播别哭了，他不教我教你。】

这话遭到其他人反驳，【得了吧，看看你的ID，不知道又是哪个学院的混子。】

【弟弟别来了，赶紧去复习。不然又挂科。】

【笑死，自身难保还想帮主播。】

今天也没挂科呢是气得不行，愤怒对喷。

【老子是第一军事学院的，笑话，低级文明的知识怎么可能不会。】

【众所周知，第一军事学院尽出暴力狂。还是不带脑子的那种。】

【老子是工程师！不是隔壁那群傻逼单兵！】

……

楚夏瞧着上面的对喷，终于破涕为笑，她软软道，“哥哥不要为我吵架了，让哥哥帮我辅导功课也不现实，我想好了，去问问老师有没有辅导班。”

趁着下课的功夫，楚夏来到办公室，拦住了刚下课回来的班主任，“老师，我想提升成绩，您知道哪儿有好的辅导班吗？”

周馨扬停下来打量楚夏，她的印象里楚夏都是个问题学生。青春期中二少年，说多少话都是爱理不理的模样。现在忽然找过来想补课，让她有些意外。

她让楚夏进来慢慢讲，顺带翻出了楚夏的成绩单，相比其他同学的优异成绩，楚夏称之为惨不忍睹。

“你这退步的也太厉害了……”周馨扬叹气，给楚夏逐个分析起来，“都高三了才知道努力，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这样，我建议你先报个数学，提升最快。”

说着周馨扬瞧见李建平下课回来，后面跟着一个楚慧君。她顺势问道。

“老李啊，张老师那还收不收学生？”

李建平正想回答，就见楚夏站在一旁，李建平正气在头上，张口就是，“你想都别想！”

说到这李建平上下审视楚夏，正值发育的年纪，宽大的校服挡不住楚夏窈窕的身姿，又是一张出尘脱俗的脸蛋，不施粉黛就是楚楚可怜。

活脱脱的鸡。

他用最恶毒的语言谩骂着，“像你这种人，就是个废物，一辈子只能待在社会底层，永远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