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竭尽全力稳住心神,眼睫微颤,直视着门口。
沈格泽仍然站在门口那处,好像一直都没有动过。对上谢娇娇的视线,他棱角分明的脸庞露出了些许无奈的笑容。
谢娇娇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只见他一笑,脸上肌肉牵扯到脖子,便被抵在脖子上的利剑划下一小道印记。
沈格泽痛地皱了皱眉,不再动弹,安静地站在原处。
谢娇娇看着那把剑,本想要与来人硬碰硬的念头打消,松开了双手转向沈格泽身旁举着剑的人。
一张与秦孟有七分相似的脸讥讽笑了笑,暗哑低沉的声音不怀好意道:“沈王爷果然风流,就连来办正事,都还要带着个小美人儿。”
“只是美人儿,这半天你都没有发现本将军的存在,有点不礼貌啊。”
秦槐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沈格泽同伙的出现,已经有些不耐烦。可见到谢娇娇的脸时,他又变了想法,咧嘴猥琐一笑:“美人儿,你的王爷现在在我手里,你打算如何?”
谢娇娇一直都将秦孟视作如祖父一样尊敬之人,尽管知道眼前人并不是秦孟,可被这张脸用这等表情看着,心里格外别扭。
忍着恶心,谢娇娇问道:“你想要什么,你说,不要伤害沈格泽。”
秦槐听见谢娇娇这么问,反而倒是不急了。
他粗鲁地推搡着沈格泽进了书房,示意身后侍卫把守着门口后,便将架在沈格泽脖子上的剑放下。
谢娇娇急忙跑到沈格泽身边,上下打量着确认他再没有别的伤后才暗暗放下心来。
眼下这个情况倒不在两人的计划之中。
秦孟逃离秦府的时间不久,他离开前,秦槐还在军营里待着,好像在与蛮子派来的使臣商议合作大事。
本以为两方商议总是要十天半个月的,谢娇娇才和沈格泽立刻出发来了秦府取信件。
只是没有料到,秦槐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赶回秦府。又或许是,秦槐早就料到秦孟会找人来秦府书房拿走信件,这才一直准备着?
不管是哪种,谢娇娇愁闷地想,现在才是难以收场的最坏情况。
想到先前她还为指责沈格泽不带人候着而内疚,谢娇娇觉得自己之前的指责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又没武功,还想干大事,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谢娇娇权衡了下自己带着沈格泽冲出包围的可能性,绝望地瞪了眼沈格泽。
沈格泽的表情非常淡然,安抚似地看了眼谢娇娇,他平静开口对着秦槐:“秦二将,你想要什么就快点说,本王京中事务繁忙,不会在此地久留。”
秦槐哈哈大笑:“好一个事务繁忙!沈王,你莫不是以为,本将军无事可做,才在这里宴请两位吧。”
笑完,秦槐脸色一变,诡异一笑:“不过沈王的动作确实是快了点,差点就将本将军在江南的暗线全拔了。”
“这笔帐,本将军倒是想好好和沈王算一算。”
江南的暗线?
谢娇娇觉得自己知道了些什么,却又不太确定。她抬头想要问问沈格泽,视线就被书房外踱步而来的两人吸引住了。
扬州知府不是在京城吗?谢娇娇细长的眼因为震惊而大睁着,本已经埋在记忆深处的事情随着另一人的出现翻滚而上。
她直愣愣地看着那人对她轻佻一笑,胃中酸水随着他的表情涌入喉咙,哇地一声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