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我和你说君无戏言!”
“嗯,知道了,那么也请代我回她一句,告诉她,倘若侥幸不死,我愿意。”
谢襄一愣,随后抿唇拱手便走,我想他是明白我意思了。
正如我从没想过,这句话不是在礼堂,没有鲜花和掌声,而是在这样一个地方,以这样一种心情说出来。
等我到御膳房的时候,崔颖正在门前迎我,他似乎对这里很熟。
“阿赞让人给我传话,说你似乎要做什么要紧的吃食,我来帮忙。”
“崔兄会做饭?”
“略懂。”
“可会做奶糖?”
“奶……糖?”
“白色,软糯,带着奶香味儿的糖。”
“听这很像酥酪。”
“怎么做的?”
“我来做,你看是否。”
“宫里没人爱这个,也是因为这些年都中多胡商来往,才有人会做。”
“那崔兄如何会的?”
“有些时候为了不被饿死,什么都要试试的。”
“雍侯可吃过你亲手做的饭?”
“吃过……也正因为他,我都多少年不下厨了。”
“雍侯不喜欢你做的饭?”
“喜欢呀。”
“那……”
我忽想起先帝,默默看他,想起城楼他说过的那些话,他知我心思,但却摇头,等手里调停的碗了蒸锅,才说:“他倒是不忌讳,是我舍不得。”
又是为神仙爱情落泪的一天啊。
经过这一回我才知道,当年病歪歪文弱弱的他,是为何在先帝铁腕后宫挣得一席侍郎。
了解到谢襄是踩着袍泽兄弟的断臂残肢愤愤入宫,并用武将不屈的意志绝食相抗,也是在这个时候,就在他最狼狈,最不堪的岁月里,眼前这个人奉命一次次提着食盒靠近他,又一次次被摔被赶。
一个不屈,一个不挠,才有了如今这生死不离的缘分。
我承认,酥酪很好吃!
但不是奶糖。
倒不是我对道具有什么吹毛求疵的执念,而是味蕾所传递的几乎是人dna里的记忆,我也相信关于亲情的记忆,是我唤醒魏言唯一的可能。
见我摇头,崔颖仔细回忆道:“若这个不是的话,早年我倒是在书看过,西南有一种乳片,跟你说的这个倒是颇为神似。”
“只是我闹不懂,头说的酸浆到底如何制得。”
“乳片?”
对了记录片里,彝族乳片!
“还有这个东西制作需时,且现在时节也不对啊。”
“需要风干和晾晒对吗?”
“裴兄也知道?”
“我也看过此书。”
“现在可没这么多时间啊。”
“我有办法!”
“陛下宫里是不是有一把手摇轮转的坐扇?”
“嗯,是有。”
“还需要铁丝,大一点的冰鉴,火炭。”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我自己搭个烤箱,自己摇扇守着控温烘干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