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喝到一半,好妹把自己碗里的羊肉往鱼慈碗里夹,鱼慈笑了笑端碗避了过去,好妹埋下了头,半晌,若无其事的问道:“等会我要去放马,你去不?”
“不去!”
鱼慈放下空碗,转头对着门口方向打了个饱嗝,也正好躲过了好妹儿定定的眼神。
正所谓,不娶何撩?世间万般缘法,可惜唯独少了与她的那一味。身在此,心在外,可惜,可惜。
……
双旗镇又来了一群穿着皮毛,打着绑腿的汉子,脸上张兮兮的,皮肤焦黄,裹上了和大漠一个颜色的染料。这伙人自称是一刀仙的兄弟,镇上的居民听了一刀仙的名头,如避鬼神般的避着他们。
一刀仙是谁?那是大漠里威名赫赫的响马,从来杀人只用一刀,半夜里能叫小儿止哭的狠角色。
“听说,你们镇上住进了一位小刀客,老子过来正好瞧瞧。”
此人也是响马,其他人唤他二爷,他要见的正是鱼慈。
二爷拿大肆意的坐着长凳上,瘸子给他倒酒,好妹躲在后院,鱼慈进屋,这人目光炯炯的望了过来。
土匪笑:“听说是你替我们杀了个来寻仇的棒槌,哈哈,杀得好,杀得好啊。”
周围其他几个抱刀的土匪也跟着大笑,眼神里又透着轻蔑。
瘸子倒酒的手在抖。
鱼慈倒是记得蛮清楚的,之前确实杀过一个刀客,那也是他第一次杀人,印象里那个死人脑门上缠了一副铜锁,穿着羊皮,包裹得像个木乃伊,对了,后面是谁收的尸来着,酒鬼,铁匠,还是瘸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这群土匪又是个什么成色?
鱼慈的刀很快,刀术发挥度涨到了85%,另外修炼内力的子时静身功,在这两个多月勤练不辍,夜夜苦修之下,增加了三刻,修行进度跳到了65%,简单来讲,他比之前更强,内力更厚,出刀更快。
心里有底气,但是我不能骄傲?尤其是在没见过别人出刀的情况下。
“您有事么?”
鱼慈心平气和的反问土匪,语气略显谦卑。
“老子还听说,你扣下了沙里飞的流沙角风刀。”
土匪一口将酒饮尽,放下碗又道:“你个小娃娃还挺有意思的。”
鱼慈当即醒悟过来,这事情怕不是有沙里飞在搞幺蛾子。
另外看来这群土匪的成色也并不如何,把沙里飞看成战力单位的话,这群家伙顶天比沙里飞高个一线,两线。
别问鱼慈为什么知道,山的眼里从来都只有更高的山,而这些家伙眼睛里装的是沙里飞,那想来,自然就没什么可豪横的?
“流沙角风刀,早就赎走了。”
鱼慈平淡的解释了一句,态度起了些微妙的变化来,自然而然的伸手去抓土匪面前的那盘切好的羊肉。几个土匪的眼神渐变,瘸子欲言又止。
“好,好胆气,俺们下山是为了拉你入伙。”
二爷说话的时候,其他土匪都只静默的盯着鱼慈。
鱼慈挥了挥手示意让瘸子退下去,静静的看着他表演。
这位当二爷的又讲道:“入了山,大碗的酒,大碗的肉,拿秤分银子,等你再长两岁,还有娘们给你睡,香不香,想不想?”听着蛮诱惑的,可鱼慈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当土匪睡妹子的,入了山,因果又该如何了结。
鱼慈不关心什么善呀恶的?
他关心的是自己能够早点离开这漫天黄沙的世界,本来最早的打算是苟到子时静身功和刀术修炼至善至美,才去找一刀仙麻烦,结果没想到的是麻烦却不请自来,提前到了。
鱼慈双指夹着片羊肉,细嚼慢咽的吞下,抹了把嘴上的油,不屑道:“就你们几个狗熊熊,配请小爷上山?”
大漠上最可怕的不是呼啸的风沙,而是寂静,因为你不知道,下一场的沙暴由何处而来。
鱼慈说出这句话,客栈如同死了一般,片刻无声。
接着,滚滚而来的是这群响马无边的怒火,以及抽刀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