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她醒来脑袋还是有点晕晕,已经快到中午,见房里一个人都没有,隐隐约约看到窗外素魄、清光忙忙在院子里指挥收拾东西,她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素魄见了忙忙带着几女使进去服侍。
她第一眼便看到了五羊,看来张净有回来了。
五羊跪在她面前给她磕了个头,差点没哭出来,她跟着张净有还没回来就听说了平北院发生的事,心慌了一路,幸好回来看到主子好好的,“娘子。”
聿儿笑着将她扶了起来,“小五羊回来了,这么说嫂嫂也回来了,不是说还有好几天路程吗?”
素魄答道,又道,“今日一早枡娘子回来了,日夜兼程赶回来的。”
“也好,也还是该见一见嫂嫂,好了小五羊,你也才回来,下去歇着吧,晚些再把你这些日子所记所得说给你素魄姐姐。”聿儿赶着她去休息。
五羊就是不肯走,素魄说了让她听话她才肯下去休息。
素魄弄走五羊才过来给聿儿梳头,说道,“今早二夫人来过了,见姑娘没醒,坐了会就走了,说让姑娘今日有时间去她房里一趟,有话说。”
聿儿拿起青黛描眉,听到素魄那么说,有些不解说道,“婶婶平日里是一声不响的,但我看在这府里是最有聪明的一个,怕是连大嫂嫂也不及她,却也是个不爱管事的,如今怎么特地来?”
素魄说道,“不知道,只是今日二夫人来时奴本来说叫姑娘起床的,只是二爷拦下了说让姑娘多睡会,后来她也说不急,坐了一盏茶功夫才走,但是看起来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样。”
聿儿把眉笔放在手里把弄着,又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不知何时变得不苟言笑起来,原来肉肉的脸瘦了一大圈,虽然更显得精致,却也显得苍白。
“哥哥有什么话没有?令儿呢?”
素魄微微一笑,摇摇头,“源大爷倒是没有什么,今早来看过姑娘,见姑娘睡得熟嘱咐了几句就走了,说明日启程,已经跟我们家大娘子、将军辞行了,林大娘子也派人来叫姑娘安心收拾行装今日姑娘就不必过去了,明日大娘子再来送行。令姑娘一早去了梁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
聿儿低下头,玩弄着手里的青黛,又看了一眼外面说道,“今日就去二婶婶那里吧,想必二婶婶有话说。”
“奴今日做了不少点心路上吃,姑娘可要带些去?”
“各样都装上一些吧,多装点酸梅糕。”她想起来之前好几次吃饭时,吴氏总拿腌渍酸梅吃,酸梅糕想必是她喜欢的。
说着,聿儿到了花厅,清光早就摆上了各色早点,还有一碗白粥,聿儿吃了几口,看见素魄端来一碗药,瞬间没了胃口。
“悄悄倒掉吧,我没事。”聿儿小声与素魄说道。
素魄摇摇头,“二爷说了,姑娘要是想把药倒掉,就去报他,二爷亲自回来喂。”
聿儿想起昨晚,脸色一红,他把她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所以她还是乖乖把药喝了。
素魄掩嘴笑了下,聿儿白了她一眼带着清光和一个小女使往吴氏那边去了。
还没进门,吴氏的贴身女使就忙忙迎上来说道,“我们娘子等棋二娘子好久了,说今日娘子必会来,让奴在此候着,果不然,这就来了。”说着笑眯眯帮聿儿引路。
清光把糕点盒子交给那个女使说道,“这是我们娘子给你家娘子的糕点,素魄姐姐做的。”
那女使接过来,“我们娘子最爱你们院子的糕点了,有次回来还直念叨什么时候去平北院要些呢,如今可就解了馋了。”
聿儿笑了笑。
才过大门,又过了中庭,才到侧厅刚进门,就看到张净有带着濠哥儿在与吴氏逗笑。
濠哥儿看到聿儿来了,嘴里嘟嘟说着婶婶、婶婶,张着双手在空中挥舞着,撅着屁股扭动着身子,一看就是想要求抱抱的意思,聿儿看着濠哥儿,突然一下原来有些阴沉的脸上就明朗起来了,“濠哥儿要抱抱呀!”
张净有抱着濠哥儿与聿儿,说笑着道,“我们濠哥儿最喜欢的二婶婶来了就谁都不要了。”又笑盈盈说道,“这小子每次见到聿儿都粘着不肯撒手,我这个亲娘可都要吃醋了呢。”
吴氏只是微笑着看着,聿儿抱着濠哥儿坐到吴氏旁边,吴氏玩笑道,“这可是我们家的大宝贝疙瘩,要谁不得,偏偏这做娘的还不不肯让人抱,这宝贝疙瘩还就喜欢让人抱,你说气不气人?”
说着几个人都笑了。
“嫂嫂一路上可还好,回来也不知会一声,我也好去接呀。”聿儿与张净有互相礼了礼。
“可不敢劳动你,一回来二叔说你病了,要好好调养,可还好些了?”张净有依旧坐回位置上。
聿儿摇摇头,“哪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就是这两日有些精神不济罢了。”
张净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莫不是聿儿有了?接话道,“我们濠哥儿都长大了,聿儿什么时候生个娃娃与濠哥儿作伴呀。”
聿儿脸一红,笑得有些勉强道,“原来是濠哥儿想要弟弟或者妹妹了,大嫂嫂什么时候再添一个呀!”
“妹妹”濠哥儿也会说了。
吴氏笑得合不拢嘴,“看看,我们濠哥儿要妹妹。”
张净有听聿儿这样说,有些失望,聿儿着肚子快一年了也还是没个动静,还是叹了口气道,“好不容易得了他,不知道还有没有得生,我现在呀只想着把他养大成人,像他二叔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不求他大富大贵,只要平安康健就好。”
聿儿抱紧了濠哥儿,脸上有些认真,“大嫂嫂虽然是不易生育,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呀,我们濠哥儿不是好好从你肚子里出来了吗,还怕我们濠哥儿没有弟弟妹妹吗。”
几人说笑着逗弄了一会儿濠哥儿,聿儿从锦囊里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骨节,穿到濠哥儿的项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