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公主,这棋局……确是无解的。”黑子的败局已定,无路可走。
“是么?”少女捂嘴低低笑了一声,“如果是这样呢?”
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一把金丝楠木镶玉匕首,猛地刺在棋盘之上,入木三尺。
袭春不明所以,被这突如而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匕首上刻着一个小小的“辞”字。
这是当今圣上一笔一画亲手刻上去的,是她十四岁的生辰礼。
今年的生辰礼,貌似是收不到了。
明明父皇说,待她及笄之时他会送她大礼的呢。
哼,骗子。
她起身抚落其余棋子,把匕首从棋盘上拔出来。
“袭春,走吧。”
她手上把玩着那匕首,锋利的刀刃似乎在先前被人精心磨过,闪着森森寒光。映照出袭春惊慌失措的面庞。
“殿下?去、去哪……?”
萧兮辞脸上神色依旧平和,毫无半点恐慌。
她反手握住匕首,道:“本宫贵为公主,亡国之际,应当如何?”
笑在她嘴角边荡开,她歪着脑袋,眼角微红。
“哈哈哈哈,当然是——去同那乱贼拼个你死我活啊。大不了……本宫以身殉国便是了。”
“公主!不可!”
袭春急急跪下,以头抢地,直在白皙的额头上磕出一抹鲜艳的红。
“先前太子殿下有令,命奴婢将殿下安然无恙的带出去啊!”
萧兮辞惊诧:“你何必如此?本宫若死,定不会连累于你。”
“殿下说的这是甚么话!奴婢定是要与殿下同生共死的!奴婢还要死在殿下的前头呢!还请殿下三思,与奴婢一同走吧。”
萧兮辞轻轻摇摇头。
走?能去哪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终有被找到的一天,难道她要躲躲藏藏一辈子么?
开玩笑!她像是这么窝囊的人吗?
东昭的小公主,傲到了骨子里。
“父皇已薨,皇兄被生擒,徒留本宫一人苟活于世有何意义?”
做惯了娇生惯养的公主,谁愿去做那阶下囚?
不如去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也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生自古谁无死。
她堂堂公主,要死,也不能作为俘虏而死。
太窝囊了。
芊芊玉手推门而去,袭春无奈,只得小跑两步跟上。
外边儿火光冲天而起,把这深夜染得宛如白昼。
她微微歪头,耳畔宝玉轻响。
对着那着火的地方,她徒然睁大那双圆圆的杏眼。
火舌把她的眼睛映照得宛若星辰。
什么玩意儿!
叛军还没进城呢怎么就放起火了?
到底是谁投敌了?!
就是这起火的方向……咋看上去那么熟悉呢。
某个小宫女惊呼着:“不好了!言睦宫、言睦宫走水了!”
这不是废话么,谁都看得出来起火了。
等等,萧兮辞愣了一下,言睦宫?
嘶。
差点把她这废物小皇弟给忘了。
还是救人要紧,灭狗贼什么的……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