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兮辞:“乱臣贼子,丧我国土,吾必诛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景鹤:“阿辞所欲,我必取之,双手奉与。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呐,阿辞,我替你取这莽莽山河,你嫁我可好?”
“拒绝的话,我会难过的。会生病的。”
会……死给你看的。
——楔子。
*
清乐年间,国泰民安,政通人和,百姓们安居乐业。
京城里张灯结彩,喜迎元宵。
朵朵花灯被悬挂在高高的屋檐上,有风来,像是要飘到到天上去。子时,天空上方盏盏孔明灯被放飞,寄托着百姓们对于新一年的美好愿望,飞向空中,越飞越高。
京城这表面上的和乐之下,暗潮翻涌。
*
“皇上应以龙体为重,早些歇息,杂家便先行退下了。”
一老迈的太监提着灯笼从养心殿中退出来。
正是侍奉在皇帝身边的陈公公。
待走到无人之处时,他脸上恭恭敬敬的表情立马消失的干干净净。
逆着光的脸看不出表情。
他神色匆匆,手上的灯笼摇摇晃晃,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待到他在一废弃宫苑前站定时,手上的灯笼早已交付给了路过的一个小宫娥。
此刻只有他独身一人,一阵阴风吹来,让人胆寒。
这个宫殿以前是作冷宫用的。
只是前代皇帝和当今的圣上都不好女色,又都是惜香怜玉的主儿,这冷宫也废了两朝没用了,自然而然的便废弃了。
杂草都蹿得有半人高,大半夜的跟个坟地似的。
要是他不说,估计没人能想到这竟然是皇宫。
陈公公撩起衣摆,大跨步迈过破了个口子的门槛,匆匆穿过杂草丛生的中庭,在一棵巨大的,老态龙钟的榕树下停下,垂下脑袋。
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树前。陈公公赶紧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
一个小小的荷包被丢在他面前。
陈公公的脑袋低的更低了,一滴浑浊的老泪从他眼眶中流出。
沿着阴柔的面部曲线,滑落到黑灰的土地上,无声无息。
他颤巍巍的伸出一双被保养的极好的手去抓那荷包,连抓了几下都没能抓住,这小小的荷包竟鳗鱼似的总是从他手上滑下。
“杂家……侍奉陛下二十余年……”他声音微颤,亦如他颤巍巍的手。
黑衣人没想和他废话,只是冷冷道:“以你一人,换取你一家性命,很划算的买卖,不是吗?”
“将这个燃着,丢到皇帝的寝室里。接下来便没你的事了。”
*
外边,吵闹,聒噪。
“公主!公主殿下!叛军……叛军破城了!”
珠帘被人撩起,乒乒乓乓一阵珠玉相撞的声音,一身穿青黛色宫裙的宫娥急匆匆进来,朝着上首跪拜下去。
她走得急,鞋子竟是跑掉了一只。
软榻之上,袅袅青烟后,一豆蔻年华的少女素手轻抬,在梨木雕花的棋盘上轻轻落下一子,发出细小的啪嗒声,久久回荡在空旷旷的大殿内。
像是敲击在那小宫娥的心上。
这尊贵的人儿,似乎对于这个消息毫不在意。
小宫娥急了,又催促了一声:“殿下,叛军快要破城了,您快快和奴婢走吧!”
皇上被奸臣于睡梦中毒死,太子殿下在被俘之前曾命令:带荣国公主离开。
只听榻上那人轻声唤道:“袭春,你瞧,这棋局可有何解?”
袭春暗暗咬牙,这危难时刻公主殿下怎么还在想如何下棋!
但她终究是不敢随意许逆自己主子。
只得乖乖巧巧站到那棋盘面前,端详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