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叹气，唤了雨女，雨女明白他的意思，化成原形托着秋生往发生响动的方向飞去。

发生巨响没多久，彼岸花动了。一层一层的花瓣脱落破碎成星星点点的光芒，在众人的目光下，展露最深处的身形。

那是一个少女，被彼岸花托在半空，她赤红的眼瞳如同上好的宝石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泽。

她扬起手，柔弱白嫩的手轻轻一握，山峰的一处仿佛被攥在手里捏碎般炸裂开，底下的人群发出惊恐的叫声，乱作一团。少女被逗笑了，嘴裂成一道弧度，发出尖锐的笑声，似乎刮在所有人的耳膜上，震得发疼。

又松开手，虚虚一扬，通向山地的水泥道顿时和泥土分离开，往天上掀，一条几厘米厚的水泥道竖直在半空，摇摇欲坠。

浓厚的妖气冲上水泥道，往山腰撞，在即将撞向山腰的时候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曼珠沙华挡住。

“烦人啊~”少女娇软地叫了一句，脸上的笑容越加病态，她伸出一双手，身上的妖气慢慢席卷天空，厚重地遮住这片区域。

“她要做什么？”

收回妖气的北五区的首领踩着一条水蛇，向少女飞过去，浅蓝色的水幕将少女困在里面。距离少女越来越近，他的心头却突然一跳，急忙回过身看，身后的一众下属被曼珠沙华的根缠住脖子，脸涨红地挣扎。

“不要动哦，否则我也不知道这群坏孩子会做什么~”少女苦恼地说，脸上的笑容不变。

凌厉的一道风夹杂毒液咬进水幕，就要刺上少女的身体，她伸手，手背上的妖气轻轻松松吞噬那一道风。

“蛇骨大人。”

北五区首领看见来人，露出恭敬的神色，折回去把缠在下属脖子上的曼珠沙华用水刃割开。

蛇骨婆的尾巴大力拍上那一层水幕，水幕退散，尾巴狠狠往下拍到没有任何物体挡住的少女。

“嘘，你太弱。”

少女轻轻笑，明灭一晃，贴在蛇骨婆身后，柔弱的手压在她的腰上，一团血雾从她的腰上炸开一半。曼珠沙华的手指划过蛇骨婆凹陷的背沟，若即若无地触碰：“你知道吗，我闻到了一股很令人厌恶的味道。玉藻前有触碰你？不，她终于出现了，为了抓住我？”

隐隐的欣喜。

天上的妖气翻滚，地上的妖怪和人类在哀叫。

蛇骨婆浑身发冷。

香甜靡丽的却散不开的死亡味道要钻进她的伤口，往里面涌。

“你说谁？”蛇骨婆反问。

“你知道我在说谁~”

少女放开蛇骨婆，被身后出现的彼岸花拥抱着，她瞳孔闪现残忍的笑意：“让玉藻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这个城市就会变成花泥，仔细听地下的声音哦~”

顺着少女手指的指向，蛇骨婆竖起鳞片，无声地抵抗来自内心深处的惧意，她清楚地听见这片区域下有连绵不断的心跳声，微弱但有力。

齐式穿着便利店的工作服，他看到一群人挤在门外熙熙攘攘，把耳机一摘，好奇地走出门。原本的天色还是晴朗的，他一推开门，阴冷的空气涌到身上，鸡皮疙瘩立马划了一大片。齐式搓搓手臂，他抬头看，高耸入云的大厦被深红色翻滚的云层压着，往外延伸，不见天际的深沉。

“卧槽。”齐式傻了，他愣住没多久，转身跑到店里找到楼梯往上跑，大步跨上几个台阶，用力推开三楼天台的门。

三楼的视野比地面上更好，除了一边的大厦，其他地方都是平整的高低建筑，抬头看就可以看到天边，铺展的红色妖气放肆在游动，越来越低，齐式提起心，就像是一个手掌反扣在如同蝼蚁的城市一样的逼近。

也有很多和他一样的人站在楼上，看向那座默默无闻的山，几十或者几百年都没人注视在意过这座不高不矮的山，这座山也没有名字，说起这座山大家都是用那座山代称。此时那座山红光大盛，山顶似乎开出了一朵花的模样，不断有妖怪聚集在山脚，向外落下一大片，如同一个圆圈，将那座山包围起来。

世界末日？酷爱看小说的齐式被震撼地忍不住放慢呼吸。

他慌张的从口袋摸出手机，打开录像放大，但他的位置离那座山不是很近。齐式甩甩自己的二手机，他突然想到自己不久之前加入的论坛，登上打开一看，整个页面都是齐刷刷讨论那座山和天空的异变，有人把拍摄好的视频挂在上面，这个帖子已经被顶得火热。齐式点击打开，视频里的位置居然在山上，拍摄的人躲在一个坡上面，身后似乎有人焦急地在喊他，从那个方向可以清楚地看见半空中有两个人。

和服乌发的少女和蛇尾人身的女人贴在一起。

没过多久，少女忽然转过身消失。

画外音一个尖叫，视频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