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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和与珍易之间的对话并没有耗时多久,珍易面对这样一个坦率的如玉公子,想到其方才所述及自家芙儿所盼,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这世间,缘份之事极其难说。    且婚姻婚姻,缔结也是结两姓之好。    袁和有意此生唯一,但何氏若执意为袁和纳姬,恐怕珍家也是‘高攀’不起。    但,珍易眼见袁和特意前来,温言温语之下全是为珍家思量,他又不由的犹豫起来……其实,自家也未必定要坚持不让袁和纳姬……    珍芙站在阿父珍易书房外的庑廊外,望着那日头渐渐正中,该是到了午膳时分。    但她却未听闻何氏或是袁和留下来一同用膳。想来,定然是……不欢而散。    何氏确实是十分不愉,她返程路上都阴着一张脸,直到进了雍城的袁府坐下,这才冷声对着袁和道:“吃里扒外!你可是我肚中所出!?”    此言不得不说是有些重了!尤其是素来被袁家双亲冷淡的长成。袁和的脸色白了白。    但他依然有礼,坚定道:“阿娘此去不妥!儿子也是担忧这才前去!”    “哼哼!”何氏冷笑道:“真是孝顺!”    说完,便也不再搭理袁和,直接进了内室。    袁和默立良久,终是不愿再往内室请安,转身自故离开。    何氏的嬷嬷一直关注着袁和的动向,此时见他毫不犹豫的出了院子,不禁上前再次劝着何氏道:“夫人!明明是一件喜事,怎地偏就弄成冤家似的。您也别气着身子……午膳到现下也还没好好用!不如就请了二公子前来陪着您……一同用晚膳……”    “你莫要再言!”何氏先头被气的胸脯一起一伏的还没完全消下去,此时闻言她不由烦臊的打断,之后又闭了闭眼,缓了口气道:“珍氏既然以年岁尚幼不能服侍阿和为由,那……我就将她聘给阿尚!”    聘给阿尚!阿尚定然欢喜!而且,阿尚不会似阿和那样,妻室还未进门,便向着她与自己对着干!让自己在外人面前丢了脸面!    “不就是纳姬!?他不愿!那就何人皆莫要进门!婚事就给我拖着!”何氏气不过,抚着胸口恨声继续道。    “夫人!您这是……何苦呢!”终究是何氏身旁的随侍,嬷嬷即使觉得自己再有情分,有些话也不是她能够说出口来的!她拧着眉叹了口气。只是想着稍后想法子递个话给二公子。    不过,何氏尚未有行动,袁家军与公孙赞那边却是和谈不成,直接开打起来。    公孙赞据守幽州,又自建铁堡将自己严密保护,一时半会儿,袁家军极难取胜。    战事一胶着,袁家上上下下就开始紧张起来,故尔,其它的琐事皆要放置一旁,待以后再作计较。    提心吊胆了又是月余,幽州传来消息,袁家大公子袁潭为了替袁侯挡箭矢而身负重伤,但袁潭拼死也不愿离开,只随意用布裹紧了伤口,继续侍奉在袁侯身旁。    这令袁侯十分感动,并且当着一众将士们面前言:有此儿甚幸!并令军师赶回冀州问何氏取出家中所藏贵重药材,并寻上佳医者,务必要于十日内快马赶至幽州。    何氏照办之余,却是心中生出一种浅浅的惶恐……尤其是袁尚听闻何氏有意将珍氏聘给他后,笑眯眯的前来何氏处,拉着她的袖子道:“阿尚有阿娘甚幸!”    何氏蓦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不晓的人瞧着,以为她担忧袁侯与大公子的安危。    但也只有她与身旁嬷嬷清楚,何氏是担忧袁侯让大公子袁潭承继了整个袁府家业。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夫人就是太过强硬与倔强!且……还从不醒悟,之前是大公子……如今是二公子……    “尚儿!阿娘将你送至幽州,跟随你阿父可好?”何氏抚着袁尚白嫩的脸庞,语气变得有几分诡异,道:“你可知晓,你大兄十一岁便随着你阿父上战场,如今他大大小小的战功累计……他不似你次兄,一个刺史是满足不了他的!”    好在袁侯也正当壮年,她与阿尚都等得!    袁尚略有些疑惑,他不明白阿娘今日怎么瞧着有些古怪!?    但他从来不似外表看上去那样单纯的小小儿郎,他镇定了一下,笑道:“好!阿娘指东,阿尚便不打西!”    何氏满足的笑了!这才是她的好儿子!    不似长子与次子,生他们出来,仿佛就是为了让自己生气的!    故,袁家……她属意让幼子承继,只有这样,她才能继续把持着袁府上上下下的命脉!才能说一不二!    何氏立于窗前,望着那院子里渐渐阴沉下来的天色,道:“明日,你与你次兄,一并率领兵将,护送着军师与所需粮草药材与医士,一同前往……幽州……”    ---    珍府里,刘氏提前发动了,在被珍芙看顾下喝了鸡汤与稀弱之后,又扶着她慢慢绕着园子走了好几圈,这才在医女与稳婆的点头下,进了产室。    果然如先头的诊断,刘氏肚腹里怀的是双胎,但是,生产的时候十分艰难。    已经是一天一夜了,刘氏只觉心累体乏,浑身上下疼的都要木了,无论医女还是稳婆都急的满头大汗!    “夫君!严郎!你在何处?你在何处?何时归家?......”迷迷糊糊间,刘氏只晓得呼唤珍严。    袁家财力雄厚,除却邺城祖宅之外,在各处城池皆有府邸。    因着珍严伤势不轻,雍城比之上蔡要繁华些许,在那儿药材与医者也齐全些,且离上蔡隔着半日路程,不易被人察觉。故尔,袁和将他安置在了雍城,而非上蔡之地。    且珍严消廋的厉害,若是提早回家让刘氏瞧着,恐怕惊到了她的胎气。想着本就不甚遥远,不如在雍城养伤,临了再归家也等得及,这才一直拖着。    但谁也没料到,刘氏提前了许多日便发动了,珍芙担忧着望了一直被阴沉笼罩的天地,一边连忙安排人前去送信,一边祈祷着暴风雨来得晚一些!    按着车驾路程,珍严身子再不好,赶不了急路,这一天一夜之间,应该也要到了。    只是事情往往出人意料的不凑巧,天地间被泄洪似的暴雨侵袭!这个时候的官道,也只是土石砌出来的,更莫要说其它曲径小路,根本受不住这等恶劣的自然阵仗!    这边刘氏孩子生不出,那边珍严身子未痊愈,如今又遇这等恶劣天气,车马陷入了泥泞之中,赶不急之余,又担忧会不会再次伤到了珍严的身子。    珍易是一家之主,除了派出更多的人手,也只有干着急的份。    “府上可有年份再长一些的珍稀山参!”医女一路疾步过来,顾不上许多礼节,直接急切的对张氏与珍芙道:“一百年的……压不住!”    山参极其珍贵,一般似他们这等人家有个一百年的,都是压在箱底留着救命的。    若一百年的都吊不了元气……那……    珍易与珍芙同时对视一眼,这个时刻都想到了向袁府……但也只是瞬间就同时否决!    先不论何氏会否再次挟恩提出什么强人所难的要求,就说那珍贵的药材,恐怕都被送至了袁侯那儿救治袁大公子了。    就在珍府里陷入焦急时分,外间有人禀报,有人拜见珍家老爷。    珍易立于书房,与珍芙两人,皆神色复杂万分的瞧着摆放在桌案上的漆黑色描金纹匣子,而匣子里静静躺着的是一根极其珍贵的千年人参!    珍易半仰着头,望着那漆黑色的天幕……在雷电交加与暴雨滚滚声中,压抑却又无奈道:“魏家此儿,应人之所需又留人体面尊荣,得人心如润物细无声……将来必不是池中之物!”    只是可惜,再非池中之物又如何?争不过天命,活不长总是白搭!    珍芙心中消散了先前对魏昂的一丝不满,不过,她很快就恢复正常情绪,也没有珍易那么纠结于是否接纳人之好意……如今救人如救火,她直接唤了阿冬,让她拿着人参交由医女,赶紧的救刘氏!    而就在人参煎熬出了汤水给刘氏喂下去有了起色之后,一阵阵欣喜之声从门房那儿传了过来:“大公子归家了!大公子归家了!”    珍氏一家都赶紧迎了出去。    而就在虚弱狼狈的珍严身旁,一个一身黑衣,虽然披着蓑衣斗笠、却还是浑身湿透着犹如落汤之鸡的伟壮男子,不是魏昂又是谁!    他抬眼瞧见珍芙也立在院门口,由着侍女阿冬撑着竹伞,便绽放出一抹开心灿烂的笑容,还是如之前留给她深刻的印象一样,一口白牙晃得她……眼疼!    只是这次的眼疼,还混杂着另一种情绪!    珍家此番……反过来……欠他魏昂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