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贤在茗华城中寻了一处客栈便住下,打算赏一赏这茗华。
心中仿佛还残留着对李锦檀的不舍,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姑娘就这么被皇帝老儿夺进宫去,前途难测。
刚执起茶杯的手又缓缓放下,心烦意乱间眼神空洞地透过窗子看向酒楼外。窗外,开满了雪白香花的枝桠映入眼界。
一树梨花压海棠。
白夕贤不知道怎么就想起这句诗来,心中恶寒。
将清茶一饮而尽,她决意不再去瞎想。既然李锦檀做好了选择,她也无力干涉,她前世只学会了怎么了断一个人的性命,可没学过如何拯救一个人。
将心中的乱麻暂时压下,白夕贤出这酒楼打算好好地看看茗华,这个令“白夕贤”曾隐忍苟活的地方。她有她的计划,这五年之间,她想过许多来茗华的方式。可如今偶然到访,反倒令她有些措手不及。
走出门去,看到阿吉在马厩喂马。他也注意到白夕贤,点了点头算是示意。
她以前听李锦檀说过,阿吉是李天宇捡回来的孩子。那时的阿吉不过三四岁,闷头闷脑地,一句话也不说,后来才知道是失声。李家对阿吉也很照顾,后来李家的车夫老徐认了阿吉做了干儿子,阿吉便就这样成了李家的车夫。那时白夕贤还笑着说李家的人是不是都特别喜欢捡小孩,只是现在都成了回忆。
就这么想着,突然被前面的吵闹声从回忆抽回到了现实。
“哎!你个小叫花子!还敢偷东西!前几天打你打轻了是吧?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一个满身横肉的大汉喊着,唾沫横飞。他一手拎着带刺的粗棍,另一只手拽着一个小孩脏兮兮的衣领。
眼看着粗棍就要打到那个孩子身上,白夕贤猛然上前喝止。
“住手!”
那大汉转头看到了白夕贤,咧着嘴,露出满口的黄牙。
“哼,小姑娘家家少管闲事!赶快穿着你的小鞋回家绣娃娃吧!”说罢又欲举棍。
“你方才说他偷东西了是吧,偷什么了?”白夕贤皱了皱眉,没在意大汉的粗言粗语。
大汉瘪了瘪嘴,用棍指了指地上沾满脏污的烧鸡。
“这个,三只!”
白夕贤解下钱袋,掏出一把碎银掂了掂。
“这三只烧鸡的钱我付了,把那个小孩放下。”
大汉看了看小孩又看了看白夕贤手里的银钱,嘴里骂骂咧咧地松开了拽小孩衣领的手。那小孩无力地摔到地上,吃痛闷叫了一声。
用满是脂油的手接过银钱,大汉不屑地“哼”了一声便回到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