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兄弟,你们是不是认错了人?”哪怕心底再有不满,走下高台的江景浩依旧笑呵呵上前,目光略过擅闯宴会的一行人,眉头已是不自觉地皱起。
都是些陌生面孔,从未见过。他走近为首的年轻男子,笑着开口道,“今天是我儿的拜师宴,不如你们几位先喝杯酒,过后咱们再细聊?”
“喝什么喝!!老子被你们坑得血本无归,都快跳楼了,哪有命喝这酒!”年轻人愤怒地瞪起双眼,丝毫没有顾忌自己此刻正在公共场合,不管不顾地叫嚷开来。
他这一带头地叫嚷,紧随身后的另外三个青年,也跟着义愤填膺大声叫道,“快看,大家伙儿快看,这江家人都是骗子,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骗子!”
尚未离席的霍卫衡,略深眼眸微微低敛,飞快掩去了闪现的一缕幽幽讽色。他偏过头,姿态亲昵地靠近傅白萱,轻轻开口,“没想到,送出一副名师国画,倒是换来这么一出好看的戏码。”
坐在傅白萱右手边的尚爱祯,慢慢啜了口手中红酒,表情隐隐在发笑。她幸灾乐祸地暗忖道,关门弟子的拜师宴呢,何其重要,居然变成了闹剧。
呵,沈棠,哪怕你在外的名声比我更响亮,又能如何。想必明天一大早,各大媒体甚至网络资讯必将疯狂地大肆报道,沈大师晚节不保咯。
不远处,司玖却是双手环胸,眼角余光将霍司衡等人神色各异的模样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难道,这忽如其来的闹剧,与他们有关?
另一边,江景浩几乎在瞬间,确定对方绝对是故意过来砸场子的。他当即脸色一正,语气郑重地开口问道,“小兄弟,你说我们江家骗人,骗你们什么了?”
“百汇园古月斋,是你们江家开的吧?前二天,我在古月斋入手了个物件。你们陈师傅信誓旦旦地告诉我,这是个宋朝的磁州窑猫儿枕。”
为首青年男子将自己怀里抱着的东西放在客桌上,打开包布,赫然是件白底黑花瓷的猫形瓷枕。
“入手二十万,结果呢打算转手时,庆丰阁的付先生却告诉我,这是个仿货,根本不值几个钱!!”
将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后,青年男子气哼哼地嚷道,“堂堂古月斋居然卖出西贝货,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你们不是骗子,又是什么!!”
“能否让我看看?”主位桌边,右手缠着纱布的高瘦男生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百汇园古月斋是他们江家父辈流传下来的古玩店,虽然现在已归他父母所有,可到底还是同姓江。
这件事必须完美解决,否则今日这场拜师宴,绝对会成为京都上流人士饭后茶余的笑资。
别看江弋笙在学校喜欢打架斗狠,可自小几乎在古月斋长大,摸过的古玩珍宝没有上万也有成千。耳熏目染下,他在古玩这一块,颇有几分心得。
他凑过去,仔仔细细打量了好几眼猫形瓷枕,伸出左手触摸瓷枕的釉面,眉头随即紧紧皱起,“你确定这物件是在古月斋所买?”
通过入手观摩,江弋笙能够百分之百断定,这物件其实也就是个现代仿品,而且制作粗造,稍微懂些门道的人都能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