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思之后，几乎是同时提笔！　　　　但两人速度各有不同。　　　　郑绍阳写得极快，洋洋洒洒挥手间就是文章，若不看他写的什么，这风姿倒是格外夺目。　　　　石夫子往郑绍阳那儿一看，眼中顿时浮现失望。　　　　虽然开头与之前他拿过来的不一样，但细看下去，意思笼统都是相近的，他不过是换了另一种说法写出来。　　　　有些小聪明，却没有深思作为夫子的他为何这样出题。　　　　他要看的，可并不是一样的文字。　　　　石书文暗自摇头，往易盛安走过去。　　　　待看到他写出来的文章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说实话，相较于易盛安，他以前更偏向于郑绍阳。　　　　郑绍阳与他人生经历相似，都是幼年苦难，需要一条路来一展自己的抱负。而易盛安家中富有，不走这条路也没什么大碍。　　　　可这只是石书文从前的想法。　　　　在看到两人写出来的东西的那一刻，石书文心里的天平慢慢偏向了易盛安。　　　　无他，就因为易盛安懂得改正。　　　　易盛安此时写出来的，跟他之前写的有很大出入。　　　　不止是字，内容也有变化。　　　　一字一句都经过细细斟酌，落笔之时更是思考甚多，写完一句，有感而发继续下一句，越写越快。　　　　直到最后放下笔，易盛安才惊觉手腕酸痛难耐。　　　　又过了半刻，郑绍阳停了笔。　　　　石书文将两人的文章收进手中，坐下看了许久，终于抬起头来。　　　　郑绍阳很聪明，反应快，在原有的文章上加深了理解，阐述得更有典籍风范，最后一段更是点睛之笔，完全能够收录进教学书文中。　　　　可这不是石书文想看到的。　　　　规范有余，本心不足。　　　　连写文章都如此虚假偏向“标准”，这已让他甚为不喜。　　　　石书文内心已做出抉择。　　　　当石书文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时，郑绍阳心里止不住自信又高兴。　　　　石书文直接看向他，肯定是被他那一番见解镇住了吧？　　　　那这举牒，肯定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自第二试开始，郑绍阳就已经明白了石书文要做什么。　　　　这么久以来，他也偶有听闻易盛安要参加科举，再联想到易盛安的户籍，不难推论出易盛安需要“举牒”此物。　　　　不过，有他郑绍阳在，易盛安别想得到举牒！　　　　郑绍阳高兴的等着石书文宣布结果，脸上笑意正要起，却听到石书文这样说：　　　　“郑生，你先回去吧。”　　　　石书文淡淡道，又看向易盛安，“你随我进来。”　　　　轰然——晴天霹雳！　　　　郑绍阳蓦然怔住，得意的表情还没有露出来就被死死的压在嘴角，根本浮现不出来。　　　　他说什么？　　　　让他走？　　　　他满脸不敢置信，看看石书文又看看易盛安，好不容易压下心里的暴虐，脸色难看的问出疑惑。　　　　“学生哪里做得不对？”　　　　他会输给这纨绔？　　　　石书文莫不是收了他的钱吧？　　　　念头闪过，他听到石书文说：“你没有做错什么。”　　　　见他还想论个结果，石书文又道：“凡事需要用心去做，切忌取巧。”　　　　郑绍阳黑了脸，闷着再也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