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怡刚回答完老头的提问，手机就再次发出震动的声响。　　她滑开屏幕，映入眼帘的是韩家齐发过来的图片。第一张应该是谁家的屋顶，倒挂着欲滴不滴的水珠；第二张是楼梯间的照片，水呈珠帘状往下落；第三张是她家的门，门下有闪闪发光的液体。最后还跟着一句话，你家被淹了！　　糟了，姥姥的沙发！　　陈文怡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书本并抱在了怀里，正欲起身请假，就听到老头在做最后的询问：“谁还想说，请举手！”　　她风驰电掣般举起了左手。　　老头诧异的问：“你还有其它见解吗？”　　陈文怡漠然镇定的说：“老师我胃疼，可以去趟校医院吗？”　　老头看着陈文怡刚刚回答问题时还红润的面色变得煞白，自然是相信了她的话。连忙安慰到：“身体要紧，快去吧！”　　听到老头批准后，陈文怡健步如飞般走出了教室。速度快到她都没有听到老头的另一句话：“需不需要找个同学陪你去？”　　在陈文怡的成长经历里，她从未欠过任何人情。由于姥姥工作异常繁忙，很少兼顾家里，所以生活中的大小事情都由她自己处理，长时间的磨练养成了她独立的性格。即使遇到再大的困难，她也从不求助别人，都会按着自己的方式一点点解决。如果是她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用钱解决。她认为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比欠人情划算。只是这一次用钱恐怕来不及了。　　刚走出教学楼，陈文怡就给韩家齐拨了电话。　　韩家齐这边刚刚接通，便听到了那头说话。　　“密码是481028，我今天没开车，能麻烦你先帮我处理一下吗？”　　她略快的语气暴露了焦急的心情。　　韩家齐一时感慨万分，心里暗自回答：谢谢你关键时刻选择信任我。　　“家里有我！你别着急，现在高峰期，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的韩家齐以最快的速度开门而入，找到了这场水灾的元凶，卫生间里那个老旧的淋浴头。韩家齐一时搞不定它，情急之下只能关了水阀，并等待物业工作人员的到来。 　　屋内的水势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卫生间和客厅水量最多，已经盖过脚面，但其它地方的积水还没达到破坏性的地步。好在卫生间内没有家具陈设，而客厅中，除了水波深处的这个皮质沙发外也没有任何损失。　　物业的工作人员过来后仅用了半个小时便把淋浴头和积水一并处理了。送走他们后，韩家齐在屋里边收拾残局，边等陈文怡回来。　　陈文怡的房子格局和韩家齐的一样，是个中空的正方形。中空的部分是电梯间和楼梯间，其它部分为互通的住宅。这是乐享的设计师专门为四位创始人设计的房型，绝无仅有的四层。因此，尽管韩家齐是第一次进来，但却不陌生。　　韩家齐从门的左侧开始绕着房间检查，他认真的在地板上搜寻着，生怕遗漏下什么。不过陈文怡的家里东西实在是少的可怜，搜寻了大半圈之后，他只在一个靠近角落的房间内侧地板上发现了一个插满插头的插座。　　韩家齐蹲下去检查插座，仔细端详并用电笔试过之后才放了心。还好这里水少，没有浸透插座，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把每一个插着的线路都检查一遍。　　韩家齐顺着其中的一根线路摸索，探到源头，看到的是一个连接着多个监控画面的显示器。　　楼道、客厅、书房、厨房……除了卧室和卫生间外，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在画面里。甚至高如29层的窗户外侧，都没能幸免。　　韩家齐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惊愕！这本该是她生活的地方，为何却更像一个监狱！　　他忽然记起她是孤儿的这个猜测。　　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在最该接受亲人陪伴成人的阶段变成孑然一身，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去面对孤独和不安！刚刚褪去童年的稚气，还没来得急体会碧玉年华的美好，便早早承担了本不该属于她的责任。　　他好像有点懂了：她把自己层层包裹，也许是因为没有安全感！　　他默默的退出了那个房间，就像未曾进去过一样。他不再检查房子内是否还有其它损失，而是回到客厅里，拨通了她的电话。至于为什么拨通电话，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手机铃声从门口传来，紧随其后的是陈文怡开门的声音。　　看着陈文怡进门，他的内心深处涌起了波澜。那个瘦弱的身影让他情不自禁的想去守护。　　为了缓和她焦急的情绪，他把怜惜之情藏了起来，故做轻松的说：“刚刚物业来检查过了，家里的水管一切正常。被淹的原因是卫生间的淋浴头老化漏水，现在已经换了新的。以后正常使用，每隔几年换一下就不会再出现问题。”　　“麻烦你了。”她松了一口气。　　“除了卫生间和客厅以外，其它地方积水量不多。只有这个沙发被水浸泡了，可能需要处理一下。”　　“谢谢。”她的心又揪了一下。　　“你别跟我客气了，先检查一下房间，看还有没有其它的损失！”　　陈文怡轻声的“嗯”了一声，却没有要去查看其它房间的意思，如果不是因为房间里实在太安静，韩家齐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把书包放在了门口的柜子里，走到沙发旁边，蹲下去仔细的查看。　　本就老旧的沙发在被水泡过之后出现了大面积掉皮的情况，沙发内部进水严重，如果不找专业人士及时处理，今日这个沙发便能寿终正寝了。　　韩家齐看着眉头微皱的陈文怡，安慰到：“沙发浸泡的程度并不严重，请原厂的专业人士来修理应该能复原。”　　陈文怡轻抚着蜕皮的沙发，说：“这个沙发是40年前姥爷为姥姥定制的，没有品牌，时间又隔得太久，恐怕很难找到它的出处了。”　　“时间确实长了些，不过这么多年来，沙发的制作工艺也在与时共进，不如找个优秀的师傅试试？”　　“真的有希望吗？”虽是疑问的语气，确是绝望的表情。　　“与其把它这样放着发霉腐烂，不如尝试一下，死马当活马医，终归是有一点希望的。”　　听到这话后，陈文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你说得对，要试试！我现在就找去找。”　　“你去哪里找？”　　“赶集。”　　“赶集上可能有，但未必专业。”　　陈文怡疑惑的看着韩家齐。　　韩家齐继续：“我有个好朋友是家具设计师，尤其擅长皮质家具，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让他来试试。”　　　　送走沙发后，陈文怡和韩家齐一起乘坐电梯上楼。经过了刚刚的一番折腾，他们都有点疲惫了。两个人安静的站在电梯里，不说一句话，气氛也并未显得尴尬。　　快到28层时，陈文怡先开了口。　　“韩先生，今天谢谢你！周末要是有空的话，我能请你吃个饭吗？”　　听到这个问题，韩家齐着实感到意外。无论如何他都不曾预料到，陈文怡会主动请他吃饭。　　他的心里偷偷纠结着：你请我吃饭是为了还今天帮忙的人情吧，说的还真是直接！我是那种因为一顿饭才肯帮忙的人吗？还好我脸皮够厚，不然都不知道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电梯嘀的一声响后停在了28层，韩家齐回过神来从容的出了电梯，然后转过来憨态可掬的对陈文怡说：“当然可以，我周六周日都有空，吃几顿都没问题。”　　他调皮的样子实在太有感染力，陈文怡竟不自觉的笑了。尽管那个笑容在一秒内便被电梯门隔断，尽管陈文怡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但还是被韩家齐看到了。　　他痴痴的站在电梯门口，回想着刚刚的那个笑容。那个与礼貌的微笑不一样的笑容，那个他从未见过的美丽的笑容，那个因为自己而展露出来的笑容，也许才是属于她的真正的笑容。　　　　电梯门关上的那个瞬间，陈文怡便接到了李小苏的电话。　　“喂？陈文怡，能听到我说话吗？”　　“班长，请稍等一下，我在电梯里……好了，班长有事吗？”　　“今天下午学校发了学生信息登记表，你走的早没领到，我刚把电子版发到你的微信上了，你打印出来填好，明天上课给我。”　　“好的，麻烦班长了。”　　“不用客气，应该的。对了，你的胃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班长关心！”陈文怡很是愧疚的回答了李小苏。　　“那就不打扰你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听说早睡早起对胃好。”　　“好的，谢谢班长！”　　班长的电话刚刚挂断，陈文怡的手机铃声就再次响起。陈文怡正在开门，没顾得上看一眼屏幕，便随手接通了电话。　　“文怡。”那边是个男声。　　“徐哲？你回国了？”　　“刚下飞机，明天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　　“有。”　　“那还是老时间老地点，我等你。”　　“好。”　　　　夜里的那场雨虽然不大，却把天空洗的湛蓝。教学楼外那片银杏树的叶子依然葱郁浓绿。与银杏树隔路相望的教学楼，在蓝天和绿树的映衬下，红的耀眼。　　下午下课后，李小苏在办公室帮辅导员整理学生信息登记表，张岩和曹璐在办公室陪他。　　李小苏若无其事的随口说到：“晚上聚会都有谁呀？”　　“就咱宿舍和曹璐，怎么了？”　　“没怎么，曹璐的室友们不来参加吗？”李小苏反问道。　　“她们都是帝都人，中秋节放假都回家陪家人了。”曹璐回答道。“不像我们家岩岩，为了陪我，节后才回家。”她含情脉脉的看着张岩，亲昵的说道：“岩岩真好，么么哒。”　　张岩捧起曹璐的娃娃脸便亲了一下。“璐璐最好，岩岩愿意陪璐璐。”　　李小苏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手拿着信息表，一手拿着文件袋，还不忘回一句：“差不多行了啊，你们也太不考虑单身人士的心情了。”　　李小苏话还没说完，写有陈文怡大名的登记表就被张岩夺了过去。　　“你干什么？”李小苏猝不及防。　　张岩说：“从开学到现在，陈文怡从不和任何人交流，说的好听了是高冷，说的不好听了是孤僻。你们难道不好奇她为什么会这样吗？”　　“好奇又怎样，不好奇又怎样？这和你抢登记表有关吗？”李小苏不解的问。　　曹璐也一脸迷茫的看着张岩。　　张岩一本正经的说：“如果她真的是孤僻，那作为同学，我们有义务帮助她。”　　曹璐坚定的看着张岩：“岩岩说的有道理，支持。”　　张岩继续说：“我想她之所以这样，极大可能和她的成长经历有关，而影响她成长经历的关键因素就是她的家人和朋友。只要从这张表上看她的亲友关系便可以基本了解了。”　　张岩边说话边用目光搜寻登记表的亲友关系一栏，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里是空白。　　李小苏站在张岩的旁边，也看到了那空白的表格。他眉头微微一皱，然后说：“我给陈文怡打电话。”　　张岩问：“打电话干嘛？”　　“关心同学。”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被接听了。　　“班长好，有事吗？”依旧是那个平静的、礼貌的声音。　　“有事。”李小苏的语气中带着生气的痕迹。他想不通，陈文怡到底隐瞒了什么？为什么连学校安排填写的东西都可以这么轻视？他今天一定要弄清楚。　　“昨天让大家填写的学生信息登记表是学校统一收集的，出于安全考虑，建议认真填写。尤其是亲友关系一栏，万一发生意外，这是学校与亲友沟通的唯一渠道。我在整理咱班的登记表，发现你的亲友关系一栏为空白。所以想问问你，是不是忘了填写？”　　“我没有亲人。”说话的语气就像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毫无波澜。　　李小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竟忘了怎么应对。　　“我唯一的亲人在三年前去世了，现在自己生活。”语气依然十分平静。　　此时的李小苏满心懊悔！身为班长，他应该试着去理解同学的困难，并帮助他们，而不是像刚刚那样去质问。　　他追悔莫及：“实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　　“没关系。”　　“那你有没有经常联系的朋友？”李小苏小心谨慎的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徐哲，电话186xxxxxxxx。麻烦班长了。”　　“不用客气，应该的。对了，今天晚上咱班几个同学小聚，你有时间过来一起吗？”　　“谢谢班长关心，我晚上有约了。班长还有其它事情吗？”　　“没有了。”　　“那祝班长中秋节快乐，再见。”　　“中秋节快乐，再见。”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张岩和曹璐又靠李小苏很近，所以李小苏和陈文怡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被他们二人听到了。　　挂了电话后，李小苏不说一句话，闷头整理资料。张岩和曹璐也没再说什么，默默的陪他整理好，然后三个人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李小苏的宿舍里只有张岩是帝都本地人，所以他负责预定了晚饭的地点。为了显示帝都是国际化的大都市，他特地预定了三环附近的一家价位中等的德国菜馆。　　下午，他们一起从学校出发，换乘了三趟公交又走了很远才到了目的地。　　王一鸣才坐下就忍不住抱怨：“两个小时，终于到了！菜要是不好吃都对不起这份折腾。”　　“就凭我这么多年浪迹帝都的经历，怎么会给大家推荐难吃的地方？”张岩反问到。　　“就是，看在曹璐的份上也不能够啊。”谢恩泽补充到。　　曹璐看了一眼张岩边上站着的面带微笑的服务员，说：“味道怎么样，吃了才知道，咱们先点菜吧！” 　　李小苏对张岩说：“难得进一次城，多点一些肉。”　　“没问题。”张岩比了个OK的手势。　　李小苏看到这个手势，像是被唤醒了记忆般猛然惊醒。“张岩，你是不是还欠我两顿烧烤？”　　张岩还没来得及回答，王一鸣便抢先追问：“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啊？” 　　张岩心虚的看了一眼曹璐，然后转过来对李小苏说：“那个改日单算。”　　“什么就改日单算，听者有份啊！”谢恩泽生怕被落下。　　“好好，都有份行了吧！先点菜。”　　张岩随意看了一眼菜单，菜名便脱口而出：“一份猪肘子、一份香肠拼盘、一份猪肋排、一份土豆泥、一份薯角、一份蔬菜沙拉、10瓶黑啤。先点这么多，不够了再加。” 　　“好的。”　　“稍等一下，你们这今天有月饼吗？”曹璐问。　　“不好意思，小店没有月饼。”服务员抱歉的回答。　　“没关系，先下单吧。”曹璐有点失望。　　待服务员拿着菜单转身而去后，张岩看似无意的问曹璐：“你喜欢吃什么馅的月饼？”　　“五仁。”　　“弟妹果然重口味。”王一鸣打趣曹璐。　　“你才重口味呢！”张岩马上维护曹璐。　　“弟妹别生气，我开玩笑呢。隔壁有家便利店，说不定有。”　　“我去看看。”张岩起身离开了座位。　　“我跟你一起吧，顺便抽根烟。”王一鸣跟着出了门。　　　　张岩进了德国菜馆左边的便利店买月饼，王一鸣边抽烟边看着周围的街景。　　德国菜馆的右边是一家西餐厅，只从门面精美的装修程度便能看出它的不同凡响。尽管餐厅外面的停车不多，却个个豪华。其中，最显眼的便是那并排而列的一黑一白两辆保时捷。　　张岩从便利店出来后一手拿月饼，一手点烟。看着王一鸣出神的表情问：“你看什么呢？”　　王一鸣手指那两辆车：“你们帝都的豪们城会玩，连车牌号都弄情侣款。”　　张岩顺着王一鸣的手指看去，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的光。　　王一鸣自顾自的说：“京CXZ789,京CWY789。不对，我怎么感觉这车牌号有点眼熟呢，京CWY789，那不是陈文怡的车吗？”　　张岩看着王一鸣疑惑的表情，并未说什么。他淡定的掐了烟，然后往德国餐馆里走。“出来太久，他们该着急了。”　　“你是怕弟妹着急吧？”王一鸣取笑到。　　　　张岩和王一鸣回来时，菜已经上了一部分。　　谢恩泽看着走过来的两个人，迫不及待的说：“总算回来了，咱们开吃吧。”　　张岩坐好后把月饼递给曹璐：“给，五仁的。”　　“谢谢岩岩。”　　张岩又随手拿出四块月饼，自己留了一块，另外三块分给了李小苏他们。　　李小苏模仿曹璐的语气对张岩说：“谢谢岩岩。”搞得大家哄堂大笑。　　这家德国菜馆里除了地道的德国菜之外，还有一个德国本土的驻唱乐队。他们一首接一首的演唱，整个餐厅都被幻想与狂乐的氛围填满。李小苏他们坐在一楼靠窗的位置，一面吃喝，一面跟着音乐的节奏摇摆。　　李小苏是个喜静的人，在经受了几首歌曲的摧残后，他决定出去透口气。待他回来时，乐队表演已经结束，菜馆内恢复了安静。　　谢恩泽：“小苏你去干嘛了？”　　“出去透气。”　　张岩：“怎么去了这么久？”　　“碰到了几位2班的同学，他们来隔壁的西餐厅吃饭，顺便聊了几句。”　　“2班的谁呀？这么奢侈！”谢恩泽发自肺腑的感叹。　　“吃个西餐很奢侈吗？我们不是也在吃吗？”曹璐不解的问。　　“咱们这个西餐当然不奢侈，但是隔壁那个就不一样了。”谢恩泽解释。　　“怎么不一样？”曹璐继续问。　　“隔壁的这家西餐厅是帝都唯一一家米其林三星的西餐厅，价格很贵，人均消费要两千元。”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王一鸣不禁感慨。　　“难怪隔壁餐厅的门口都是豪车。”张岩跟着感慨。　　“小苏，隔壁是2班的谁呀？”谢恩泽继续八卦。　　李小苏：“姜天翊他们宿舍。”　　“小姜他们宿舍深藏不漏啊。”谢恩泽也来感慨。　　“陈文怡应该也在隔壁。”王一鸣若无其事的说。　　“你怎么知道？”曹璐问。　　王一鸣给张岩递了个眼色。　　张岩看了一眼李小苏，然后转过来对曹璐说：“刚刚我和一鸣在外面抽烟看到了她的车。”他顿了顿，“旁边还有一辆同款黑色保时捷，车牌号和陈文怡的也是情侣款。”　　“原来现在的情侣豪们都是这么玩的！”谢恩泽再次感慨。　　“只是个车牌号而已，未必是情侣吧？”李小苏表情略微凝重。　　“那谁知道呢……”王一鸣摆出一种漠不关心的神情。　　所谓人红是非多，陈文怡虽然不是明星，但在帝都大学的知名度确实不低。人们本就喜欢过多的关注美女，尤其是像陈文怡这样的学霸美女。　　所以，李小苏他们饭还没吃完，学校内部的各社交平台就被“陈文怡被包养”的传闻覆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