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山拔高音量:“别拿你那肮脏的手碰我娘子!” 他见潘金莲恍若未闻,自顾自继续手上的动作,撩开她娘子的衣衫,他忍着怒火“噗通”一声跪在知县大人脚跟前:“大人,难道您就由着那杀人犯乱来吗?” 李达天用帕子掩住口鼻,仿佛这样就阻绝了尸气一样:“本官又不是仵作,并不通验死验伤这等技艺。她是大夫,她不来难道你来吗?” “何九为何不来?” 李达天随口扯道:“他病了,来不了。你快别跪着!” 他使了个眼色,叫一旁的衙役将他搀扶起来,“成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官怎么着你了!” “我就不起!反正我不许潘金莲碰我娘子!” 衙役哪里动得了这位满城武力数一数二的猎户,他求助的眼神睇眄给武松:老大,帮帮我! 可惜武松正忙着,心思儿全在他嫂嫂身上,没接受到这位小哥儿的秋波。 “哎呦,好热闹呀!”西门庆一脚踏进来,瞧见武松直勾勾的盯着潘金莲,瞬间将他眼里复杂的情愫摸了个一干二净。看不出来啊,这武二郎藏的够深! 他走过去,拍了他肩膀一下,意味不明地笑:“武二郎,想什么呢?魂儿都没了?” 武松收回神,见是这个癞.蛤.蟆,语气不善道:“你来做什么?” “你来得,我怎来不得?”西门庆拍了拍手,屋外得到指令的玳安儿忙指挥几个小厮将东西搬进来。 潘金莲将李氏袖口的衣裳撸上去,露出白皙的手腕,再三探其脉搏,心下疑惑不解:若不是事先知晓李氏已死,她真以为她只是睡着了而已。哪有死尸肌肤柔软嫩滑、白里透红的? 太不科学了! “爹!这几个蜡烛摆哪儿?” “这点儿小事还问我?”西门庆赏了玳安儿一个暴栗,“要你何用?” “爹,你轻点儿!被你打傻了都!” 潘金莲回过神,见小小的屋子里突然挤进这么多人,连空气都稀薄了起来。 她无语地指着那比柱子还粗的蜡烛:“且慢!西门庆,你这是闹哪样?” “你不是要验尸嘛?” 西门庆委屈,“就那几根大拇指粗的小蜡烛,能照亮个鬼!你干的是多精细的活儿,仔细伤了眼睛!” 果然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滋味!他贪婪的盯着潘金莲的小脸儿出神,这小没心肝的,何时才能融化她的心?急死个人! 玳安儿殷勤地上来打招呼:“潘神医好!”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她着一身雪白的囚衣,简直惊为天人呐!瞧瞧他爹那双狐狸眼,恨不得粘在她身上! 照这架势,他爹绝壁要忍不住霸王硬上了吧?这还能忍?! “我不好。”潘金莲敲了敲枷锁链子,“李大人,能否先将我松开?” 她不甘心! 既然表面看不出什么来,她便解剖验尸弄个明白! 到底是什么毒药,能将尸体保存得如此完美。 “给她解开!” 王大山拦住衙役: “大人,她可是杀人犯!” 屋子里点了几根大蜡烛,灯火通明。只见李达天脸上满是不耐烦:“武二郎,你快快将这碍事的玩意儿叉出去!” 话落又威胁王大山道:“你再瞎嚷嚷扰乱本官办案,即刻就将你关进大牢!” 王大山只好闭嘴。 武松过了来,道:“大人,他既然已经安分,就没必要出去了吧?他毕竟是原告,若是不在场,难免遭人口舌。” 李达天想了想,“你说的有理。” “大人,能否派人去我家将我的药箱取来?”解剖尸体还需得趁手的工具,“或者我自己去?” 武松道:“我去拿。” 李达天打了个哈欠,挥挥手:“去吧。”这潘金莲要搞什么鬼,他也懒得问了。早上起的早,这会儿他还真有点儿困,叫衙役搬来凳子,他就地而坐,背靠在门框上眯着眼假寐。 王大山听得坊间传闻,说潘金莲能起死回生,他是不信的,这会儿验个尸怎么要药箱?难不成……传闻是真的? 他一改之前不好的脸色,腆着脸问:“你,你能救活我娘子?” 李达天听了这话,差点儿从门上倒下来,他嗤笑:“王大山,你痴人说梦呢吧?你娘子已经死了,没气了!” “那她拿药箱做什么?” 潘金莲冷冷一笑:“自然是切开你娘子的胃,看看你给她吃了什么。” 王大山惊骇:“你说啥?!” “尸体永远不会说谎。” 西门庆见王大山冲过来要打潘金莲,赶忙使几个小厮扯住他别叫他胡乱咬人,小厮们哪里是他的对手,三拳两脚下便通通被掀翻在地,一个个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叫苦连天。 “王大山,你当本官的话是放屁吗?来人呀,将他捆了关进牢里去!” 衙役们暗道:我们哪里是他的对手! 王大山杀红了眼:“潘金莲!拿命来!老子今天弄死你!” 眼见灵堂内桌椅具碎,一片狼藉,王大山就要欺临到跟前,潘金莲这才捏起摆在案桌上的那盏“招魂灯”,笑容诡异:“你若敢碰我一根毫毛,我叫你娘子尸骨无存!” “你敢!”王大山喘着粗气,踱步上前想抢过她手里的那根蜡烛。 潘金莲眼疾手快,将蜡烛搁置进棺材里,放在李氏发髻边儿上一厘米,嘴角一勾:“你悠着点,别吓着我,否则我害怕,手一抖……” “你!啊!!!”王大山仰天长啸,“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