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蓑烟雨任平生(1 / 1)我男主女装大佬首页

碧楚宫的淑妃娘娘出生名门,乃乐陵公嫡长女,曾以学识相貌名动一时,她生就一双罥烟眉,长着两弯含情眸,眉宇似蹙,增几分病态娇媚,行步袅娜。    “臣妾参见陛下。”声如黄莺鹂鸟,举止优雅天成,整个大明宫再找不出一个比淑妃仪态更完美的人。    “起来吧。”    “ 臣妾叩谢圣恩。”    一语言罢,淑妃悠然起身,唇间不可抑制的发出一声清浅的咳嗽,皇帝陛下道:“你身子不好,坐下吧。”    “谢陛下。”    得了皇帝陛下的吩咐,立刻有宫女扶着淑妃于下首坐下,随之退居身后,垂首而立。    “你该多多修养才是。”对于从前身边的女人,只要不作出超过期待的事情,除去感情,皇帝陛下一向对她们都不吝啬。    淑妃是聪明人,这些年下来,皇帝陛下的性子她也是了解的,她一直营造的都是不争不抢的表像以此博取这个男子为数不多的同情,当然,颇有效益。    “妾于昨夜心生不安,睡梦之间噩耗缠绕,忧心不已,故而来此,引陛下挂怀,臣妾……”说着,淑妃一手掩唇一手捧心轻轻咳了起来。    她身姿曼妙,生就美貌,这番姿态倒有几分病西子的怜意。    咳了好几声,淑妃才止住,眸中含着泪光,脸色也苍白了几分,见此模样,前脚跨进的懿贵妃当即就是以圆扇遮面嘻然一笑。    “今个可来的巧了,没想到淑妃妹妹也在这儿。”    懿贵妃向来嚣张,父亲身居高位,又育有两子,在大明宫向来都是眼高于顶横着走的人物,不行通报,不先叩礼却先行调侃了淑妃才盈盈而拜:“臣妾参见陛下,臣妾本想着给陛下一个惊喜这才阻拦了小贵子,陛下莫要怪罪臣妾。”    惊喜,懿贵妃说这话传到梅妃娘娘耳朵里这就是惊吓。    皇帝陛下面上不显,心中有几分后恐,而淑妃并未预料到懿贵妃的到来,一时之间也猜不透她究竟是为何而来。    陈洲被上官桀控制,若秘密被知晓,不单是她和四皇子还要累及母家,虽眼下时局特殊,但淑妃也保不准皇帝陛下的心思,这是特地来探口风的,这个风险她必须冒。    若懿贵妃也在陈洲之事上有牵扯还好,若不是,她今日怕得多加小心了。    皇帝陛下同样给懿贵妃赐了坐,两个女人对立,一阵刀光剑影,皇帝陛下也就心情大好的准备作壁上观,此间心情,若被梅妃娘娘知晓少不得又得感慨一番‘渣男的不可靠度’。    “适才听闻妹妹近日噩梦连连,不知是何等的梦竟能吓到妹妹。”懿贵妃扇着圆扇,语气关切,言辞却犀利了些。    淑妃以绣帕掩唇,细声细语,“不瞒姐姐,妹妹自小体弱,胆子比不得姐姐,府中行步皆小心翼翼,恐造杀孽,妹妹这些年深居碧楚宫,一直无事,近日突生噩梦,妹妹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劳姐姐关切,妹妹定早日寻得缘由脱离梦魇。”    这话可不就是说懿贵妃杀戮成性,懿贵妃含笑应道:“妹妹这病自娘胎而出病根难治,妹妹若真不想劳姐姐操心便细细静养莫要沾染了寒气才是。”最好是待着碧楚宫一辈子不出来才好。    梅妃入宫,陛下独宠,后宫之中哪个女人忍得住这口气,当初就碧楚宫这位闭了宫门学起了看破红尘的那一套,真看破也就罢了,无非是想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病歪歪的,三天两头闹病危,怎么到现在还不去死。    “姐姐说的是。”淑妃颔首,“只太医有言,需步行活络精血才能好得快些,故此,妹妹只能日日于宫中散步,若姐姐不嫌弃,日后你我姐妹同游想来也是极好的。”    “好是好,”懿贵妃扇着圆扇慢悠悠的又话锋一转,道:“不过,妹妹可能不知晓,姐姐步伐不比寻常女子,妹妹恐怕跟不上,若强行而来,用力过猛怕是要得不偿失了。”    懿贵妃眉眼一抬,笑意挑衅,淑妃面带娇怯,不显丝毫神色,殿内一时间有些安静。    淑妃准备的话被懿贵妃的到来打断,但她并不生气,一回到碧楚宫便对身边的内侍说道:“你去告诉四皇子,莫要自乱阵脚。”    毕竟他们都不知道陈洲的事情陛下知道多少,事情未弄清楚之前贸然行动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既然结果不外乎生和死,那就赌一把大的。    内侍领命匆忙离去,懿贵妃进了内殿单手支头侧躺在美人榻上,深深的闭上了眸子。    这件事情她得好好再想想。    ……    “殿下何以会认为淑妃娘娘会和林尚书合作。”    竹肆中,琴声铮铮,南如酒盘膝而坐,膝上放着一盏七弦古琴,白冠青衣,年岁约莫三十,周身一股淳朴闲然,似空谷幽然,雁过无痕。    南如酒的五官单看毫无特色,组合在一起却观之如悦,不惊艳,不世俗,若水而淡却令世人离不得。    帝沧澜对南如酒的话表现得很诧异,指尖停在珍珠蝴蝶簪的那颗白珠之上,抬眸道:“先生怎会知晓。”    “陈洲虽小,地下的东西却容不得小觑,此次殿下亲往足以证明殿下对其的关注,再者,若某所料不差,此事重大牵连甚广,殿下此时还未有将其连根拔除的想法。”    说话间,他指尖的琴音未曾停过,眸光低垂。    帝沧澜转动着指间的珍珠蝴蝶簪,道:“先生说的对,但不是全部。”    “殿下的心思,臣不可窥全,只一点即可。”    帝沧澜嘴角溢出一声轻笑,随手将蝴蝶簪收回袖中,起身往右面而去,只道:“先生谦虚了。”    右面,竹林为排,小池荷花旁立一青竹拱桥,那被簇拥而来的美人儿身着单衣,双手提着一把剑气势汹汹的走了来。    他墨发散乱,眉眼精致,看似未曾梳洗,帝沧澜却发现他身着的这件衣服并非昨日睡时的那件。    她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会打那种绳结了。    叶舒意身后的内侍齐齐跪地,帝沧澜拦住叶舒意面前,对眼前这个费力提剑的美人儿总有总无力之感,“你这是要干什么。”    眼前的美人儿眸侵寒色,目光看着竹台上的南如酒,咬牙切齿,“这都看不出来,我是来杀人的。”    帝沧澜双手抱胸,实在不能理解这男泼妇的脑回路,“你们有仇。”    “当然。”斩钉截铁毫不迟疑。    “什么时候?”    “一睡醒。”    帝沧澜:“……”真的不能再保持微笑了。    帝沧澜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叶舒意,伸手撩起了袖子,眸光倏然一变,一手握住叶舒意提剑的右手腕,一手捂着叶舒意的嘴巴直接背对着将人给拖走了。    跪在地上的内侍皆不敢目视,许久之后才一同跟了上去。    内侍宫女跪了一地,一如屋子守在门前的千影飞鸾起身将门合上垂首而立,下一刻,一柄长剑破窗而出直直穿过梨花木。    弯弯阿水同时侧目,十五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到达这颗梨花树,摇头轻叹,“快将这玩意儿拿出来。”    这要是大半夜哪个不长眼的往这一靠,死得就真是难看了。    ……    “别以为扔了剑我就怕了你了。”叶舒意仰着下巴,开始去扯离自己最近的纱幔,刚一拿到手,皱眉嫌弃立刻放手。    “太丑了。”    帝沧澜伸手一蒙双眼,随即捏着自己的手指退居一侧靠着柱子,强迫自己露出微笑。    节骨的声响在屋内极其清晰,屋外梨花树上的小鸟扑腾着翅膀离去,却被十五伸手捏住,十五啧声道:“跑什么跑,我还没跑呢。”    “你到底有完没完。”    运转内力的一句话惊落一树梨花,十五浑身一个激灵,“看样子我也得跑了。”    梨花飘落,飞鸟齐行。    “你为了其他男人凶我。”挑选纱幔的动作一顿,那美人儿侧身回眸,满眼不可置信,旋即抬脚朝柱子上一踢,气哼哼的开始寻找合适的上吊绫幔。    “不行,不行,还是太丑。”    “好丑。”    几寻不到,叶舒意站立在一处打量四周,两人的视线不经意的交汇。    帝沧澜无意识的移开眸子,目光却未曾离开叶舒意,却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腰间,帝沧澜不知道这男泼妇又想玩什么花样,目光中之间他直直朝自己走了过来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你找死啊。”旋身躲过叶舒意的手,帝沧澜抬脚,在离叶舒意一寸处停下,忍住自己的怒意将腿拿下。    这一脚踢下去,她至少十天不得安生。而叶舒意仿佛料定帝沧澜不会踢下去,没有丝毫的惧意,甚至还极其嚣张的一瞥。    “小祖宗你到底想干什么。”她这十几年从未有过如此无力的时刻。    “借你腰带,我要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