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女子冤枉！小女子真没有杀人！”她哭得梨花带泪，我见尤怜。　　“柳青芜，且跪在一旁。传一干相关人等。”　　不一会，老妈子、护院审讯完毕，包拯并没有得到更多的线索。他传唤其她六名参赛女子。此六女俱是各地有名之人，或淡雅，或艳丽，再加上哭得梨花带泪的柳青芜，七女齐聚，为这冷酷无情的公堂增添了些许人间之色。各当班者无不动容，只听得堂上处处是倒抽气的声音，但她们的美色却无法撼动那堂上主官，他依然那副面孔，似乎与这公堂融为一体。　　“堂下之人一一报上名来。”　　六女一一报名。　　“昨日晚间辛冉冉于比赛前被杀，尔等俱在一个房间，可有发现杀人者是谁？”　　六女无不神情惊慌，偷偷地左右张望，无人率先作答。　　包拯一拍惊堂木，厉声道：“本府在问尔等话，尔等此时不作答，更待何时。”　　惊堂木拍击公案的声音如一把利刃同时插在六女的心上，六女皆受惊不小，她们从未上过公堂，此时更觉公堂肃穆、威严、无情。　　“大……人，”　　跪在最右边的那女郎颤巍巍的朝堂上主官行了一礼，她面容白皙，眉形弯弯，尖鼻大眼，梳的发髻早有些蓬松了。　　“大人，民女可与柳青芜作证，她……她不会杀人的！还请大人明鉴！”　　“江雨霏，你、上官云珠还有柳青芜，尔等三人同为杭州府荐举，本府明白你们之间的情谊。但杀人乃大罪，本府要的是实质的证据，并非要你替她担保。”包拯记性甚佳，六女只报过一次姓名，他就记下了谁是谁，来自何方等信息。　　江雨霏见这主官不信，有些焦急，抬了抬眼，见那主官一脸严厉，不通人情，她心中惶惶，正欲再替柳青芜辩解，跪在她身旁的那女子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裙。侧目望去，见那女子脸色惨白，一脸凝重，轻轻地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这种时刻反而要自保了么！　　想起她们姐妹三人一同从杭州而来，又想起过往五年所有的欢乐和苦楚她们三人都一同经历。而这时……　　江雨霏心情越发沮丧，嘟囔道：“青芜姐姐平时连只蚂蚁也不敢踩死，怎么可能杀人呢！”　　包拯听她语气幼稚，也不与她计较。　　这时，跪在最左边的女郎朝包拯行了一礼：“回大人，民女昨晚第一个出场，出场时还看见辛冉冉姑娘和一旁的王莺儿姑娘说话，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还请大人明查。”　　包拯见这女郎以红绡抹额，面白如缚粉，着窄袖朱衣，身穿轻甲，英气勃勃，巾帼不让须眉。虽跪在堂下，但镇定非常，不卑不亢。心道：这女子倒配得上这身戎装。　　他点了点头，又问另一女：“王莺儿，在开场前你是否与辛冉冉说过话？”　　在公堂之外架了一排木栅栏，展昭与“五鼠”皆站在木栅栏之外。这时，徐庆悄悄问韩彰：“二哥，包大人怎地审得如此啰嗦，姑娘家的闲话他也问。”　　“你懂什么，这些女子都是最后见辛冉冉之人，她们都有杀人的嫌疑。如果那姑娘出场后辛冉冉依然活着，那辛冉冉之死她的嫌疑就可排除了。”　　展昭却眼望那纤瘦的背影，尽管知道她身上穿的轻甲乃木片穿成，却担心赢弱如她是否能承受这身轻甲。　　王莺儿一听主官喊到自己，紧张到不行，连忙拜倒：“回大人的话，宁久微姑娘所言不差，民女是在开场前和辛冉冉姑娘说过几句话。可是开场后我们各自专心，其他的民女就不知道了。”　　“你不用紧张，本府也只是照例询问。你是第六个出场，又刚好排在辛冉冉之前。你上场时，辛冉冉与柳青芜可有争吵、冲突发生？”　　“没，民女离开时她们没发生争吵或冲突，但是……但是……”　　包拯见她欲言又止，连忙问：“但是什么？”　　“柳青芜和辛冉冉积怨已久，或许她……她早就想杀她了。”王莺儿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几乎几不可闻。但她的话却引起了包拯的兴趣，他又问：“她二人有何积怨？你说积怨已久，又是从何时开始？”　　“最开始我们一共有十六位姑娘被接进凝香楼的，我们被分成了两组，每组八人。民女还有辛冉冉姑娘，以及她们杭州来的三位姑娘同分在一组。”王莺儿双颊涨得通红，低下头轻咬朱唇：“她们三姐妹自视美貌，有些目中无人，对人也不大客气。辛冉冉姑娘性格耿直，在我们排群舞的时候因为占位的事，辛姑娘就和柳青芜姑娘发生过冲突。”　　江雨霏怒视着她：“你……你胡说！我们姐妹三人哪里目中无人了！”　　“你们或许自己不觉得，但你们丫鬟、老妈子一大堆，平时事事抢先，日常用度又要多拿多占。”王莺儿突然朝包拯拜了一拜：“大人，民女所言不虚，当天辛冉冉姑娘和柳青芜姑娘吵得很厉害，辛冉冉姑娘的丫鬟护主，还差点和这位江姑娘打起来。”　　辛冉冉的丫鬟！　　展昭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总觉得只要找到那丫鬟或许就能找到黄梨！或许那丫鬟就是黄梨！他偏头朝白玉堂望去，见他目不转睛地注视堂上，他更在意这事！　　王莺儿不给江雨霏任何反驳的机会，话越说越快：“当时我们这一组还有三位姑娘，虽已遭淘汰，但一定还未离开京城，大人若不信可招她们对质！还有在三月三日那晚，有位爷请了辛冉冉姑娘去饮酒，回来时，柳青芜心怀嫉妒，故意去撞辛冉冉。江雨霏见她没成功，就帮她伸脚去跘，在场之人都是亲眼目睹的人。”　　“你……”　　江雨霏听她提到此事，不由得面红耳赤，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大人！”　　柳青芜手脚并用，跪着朝前爬了几步，声泪俱下的说：“小女子的确有撞过她，但小女子并非心怀嫉妒去撞她，而是在练群舞时辛冉冉故意抢位，害得小女子扭伤了脚踝，以至那晚跳舞发挥极差。小女子的确是气她，但更气自己啊！雨霏妹妹伸脚跘她也只是想替小女子出出气！大人，小女子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杀人的！大人明查！大人明查啊！”　　说完，她“嗵嗵嗵”地朝包拯磕头，磕得头皮都破了。　　“青芜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