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澈受伤的事情早已传遍朝中,苏醒的次日三卿上大夫者俱是入宫觐见,凌染全程未离立政殿,看着那自称傻了的人又恢复了国君的肃穆威严,凌厉的目光吓的蠢蠢欲动的诸臣是冷汗直冒。
焚了香鼎的大殿气氛再次凝结,姬澈泛着寒光的视线在跪了一地的群臣中扫过,最终落在了前任冢宰的身上,飞扬入鬓的剑眉微微挑起。
“虢歧。”
“老臣在,大王有何嘱?”
那颤巍巍的声音泄露了他的惶恐,直到听见姬澈将他再次降职的御令,坐在床畔的凌染往那年迈的身影睨了一眼,便悄无声息的勾起了丹唇,此人对她怕是恨之入骨了。
待到群臣恭敬退下后,大殿内的冷凝空气也随之散去,凌染扶着姬澈换了坐卧的姿势,被他顺势抓住了手,修长微凉的指腹轻轻摩挲在纤嫩的手背上,一下又一下的轻柔。
“吴太妃定然是受了虢歧的鼓动,过几日本王便让人再送她回建阳去,永远不得入宋都。”
“嗯,别乱摸了,趴好,等会儿换药。”
没了旁人在,姬澈又恢复了那傻样,看着凌染便痴痴的笑,偏生目光柔柔,俊美的迷人眼,好几次凌染都被他蛊惑的心头砰砰。
凌染伤着时,姬澈不喜旁人近她,何事都要亲自动手,如今轮到他受伤了,凌染瞧着豆蔻年华的宫娥进殿,捧了药来替换,袅袅细指褪下姬澈的中衣,越看她这心里是越不对劲儿。
“下去吧,我来。”
“诺。”
小宫娥骤然一惊,还以为是做错的什么,但见凌染并非气恼,恭谨的将托盘递上就弯着腰退了出去。她拿起药瓶,凌染就瞧见姬澈在看她,目光说不出的促狭。
她心里的小九九,他自然是一清二楚,不禁有些红了脸,下一秒便听见他低沉说到。
“阿染若是不喜,往后就将殿中的宫娥都调走吧。”
殿中光线甚明,凌染侧眸看去,姬澈血色渐起的俊颜还是略显苍白,眼下隐约透着凛冽神气,倒不似在和她开玩笑。说不高兴都是假的,她由衷一笑,轻柔的换下伤口处的白缎,不再出血的伤处正在渐渐愈合。
“她们又无错,调走作何,大王且管住自己便行。”
因为换药,凌染俯下身几分,鬓角的青丝滑落在姬澈的颈间,错身而过,浓烈的龙涎香中混杂了一股淡淡的冷馨,蜜丝丝的甜香,诱的姬澈敛眸看向咫尺之近的莹彻桃颊。
“管住?阿染是指哪方面?”
凌染懒得理他,嗔怪的睨了他一眼,正往伤口处撒药,姬澈却忽而抬头亲了她一口,火一般灼烧的炙热印在脸颊上,听到那厮笑的得意,她便没好气的戳了戳伤处附近。
“嘶!王后这是要谋害亲夫了?”
“大王若是再乱动,我可就直接戳你这伤口上了,老实点。”凌染娇嗔道。
好不容易上完了药,包扎起来,凌染又让宫人去将压了几日的上谏全部搬来,筛选了一批最为重要的让姬澈过目御批,即使是处理政务,他还不忘撩拨凌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