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急迫的声音入了姬澈耳中，飘渺的不似真实，直到眸中渐渐有了一丝光亮，不安的沉浮噩梦才被消散，看着喜极而泣的凌染，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他，缓缓露出了笑。

“阿染别哭……”

虚弱的笑中全然是对她的安抚和柔情，一股奇妙酸涩的感觉顷刻填满了凌染的心，再也顾不住了，将脸埋在了姬澈的脖颈间，他终于不再是冰凉的了。

“呜，你个溜溜球，挡什么剑，会死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凌染甚至希望那一剑刺在她身上，便是死了，也好过姬澈因她而亡，可是一切已经发生了，即使再不愿，她也看清了自己的心，和他的爱。

“你就是故意的！故意的，别以为我会感动，混蛋！”凌染汲着秀气的鼻头，红着眼起身看向姬澈，才发现那厮笑的一脸满足，心头一软：“笑，还笑！”

姬澈静静的凝视着凌染，苍白俊美的脸上已是不自然泄露了太多情愫，在替凌染挡下那致命一剑时，他唯一的念头只是不能让她受伤，彼时他甚至已经忘了自己是宋国的王，也忘了自己可能会死。

坦白的说，在看见凌染流泪的那一刻，他早已溃不成军了。

“阿染总是喜欢说谎，明明听见你说等本王醒了，便为本王生儿育女的。”

凌染愕然，不可置信道：“你，你都听见了？！”

姬澈淡淡然的点了点头，深邃幽黑的眸中都溢出了戏谑的光芒，呼吸了一口血腥味未散的空气，那里面还有属于凌染的浅浅馨香，此时，他是心悦的。

“自然听见了，可惜本王现在重伤在身，不过待等我伤好了，就立刻与王后一起生儿育女，可好？”

这下，凌染羞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同你说了那么多，你就听进去了这一句？”

姬澈淡笑，“自然是都听进去了，而且，都牢牢记在这儿了。”他拉着她的手放在心上。

………

姬澈算是平安渡过了这一关，连老殇医都觉得甚为不可思议，老泪纵横说道：“洪福齐天呀，大王已无碍，只需加以药辅，不出几日待伤口愈合后便能大好了。”

那道贯穿的伤口破是严重，幸而凌染拿到了齐染的秘药，愈合伤口格外神效。

俯趴在大引枕上的姬澈正饮着凌染喂来的汤药，他恢复几分血色的昳丽面庞一直挂着淡淡笑意，特别是看着凌染时，笑的愈发荡漾。

“好好喝药，笑成这般作何。”

凌染睨了他一眼，莹彻的颊畔都有些媚红了，这厮莫不是挨了一刀，脑子也傻了？

殊不料姬澈欢喜的是她对他的态度，昏迷时，凌染在他耳边说的话，一字一句他都是听的清清楚楚，以至于到了最危险的关头，意识模糊之际，他也是拼死咬牙挺了过来。

“阿染当本王傻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