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就必须在原主老公眼皮底下干这些事吗?
秦一程在试水温,闻言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他的表情过于正直,倒像是时微自己想太多。做了会儿心里建设后时微一咬牙,只当秦一程是团空气,三两下脱光衣服,缩进水雾腾腾的浴缸里。
泡热水澡当然是很舒服的。时微感觉到全身上下的毛细血管都舒张了开来,忍不住叹息一声。
白雾里探出一双泛着红的大手,大手的指缝间全是又细又密的柔软白色泡沫。他自然而然地就把头伸了过去,秦一程也自然而然地把手指插.进他的湿发间,以拇指为轴,四指温柔地画起旋。
闭上眼,时微就仿佛身处乡下的那栋小楼房里。原主身体不好,不能跟秦一程一样将就着院子里的水龙头用冷水冲完了事,秦一程便给他准备了一个洗澡专用的大木桶,到洗澡的时候就烧一锅水倒盆里,再加点冷水调温。
时微来后有幸体验过一次被人伺候着沐浴,羞耻固然难免,但不能否认的是——确实很爽。
冲泡沫的时候为避免水流渗进眼里,秦一程会在他眉骨处用手撑出一个凉棚,让水全部从掌沿流下,绕过眼睛。
这次也是一样。
只不过时微睁开眼,那只手却没有照常挪开,反而旋转九十度,用掌心贴住了他的脸,又滑到下颌边。
时微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被掰住下巴之后一定会被啃。
洗发水苦得不行。
“——小枫?你还在洗么?”
“……”
“小枫?”
时微把凉透了的两只胳膊重新埋进水里捂热,看着秦一程被水鬼趴过似的的肩头,声音不住地发着颤。
“……马上。”
*
这次落水,时微奇迹般地没有发烧,只在医院里又住了三天就回了家。扮演“专情的准爸爸”明显不是孙越扬的长项,时微醒来第二天他的热情就显露了疲态,在时微收拾东西准备出院的时候更是人都没到场。
说是风岐正在交接,前段时间因为陪时微请的假还得补上,实在太忙,抽不开身。
但时微的日子没有回到从前——大概是出于表达关怀的目的,同时也为了省事,孙越扬开始限制他的行动。也就是说他不能像以往那样可以一个人出门了。
所以时微去见聂雨的时候,不得不还带上除了德叔和老陈以外的几个人——孙越扬指派的。
还有某个近日几乎活成背后灵的人。
幸好孙越扬路子野,专注家庭专注不过半天,要不然时微真不知道秦一程这么大一个活人往哪儿放。
见到聂雨的时候,这面孔白净的男人衬衣外套着针织衫,面前摆着杯拿铁,双手交握放于桌面,看起来温和却丝毫不见卑怯,与时微在风歧总部大楼第一次见他时气质截然不同。
“没想到到头来是你先找我。我已经不在风歧工作了。你知道这事了吗?”他说起话堪称和风细雨,软绵轻缓的声调能把人心头的枯枝都抚弄得瘙痒,争先恐后迸出嫩芽和花苞。
“……”
这没有丝毫渐进就直接切入正题的开头让时微有些措手不及。“是孙越扬……?”
“我自己主动提的辞职。不过就算我不做,孙总也迟早会炒掉我吧。”
时微居然被他这么三言两语就勾出了点儿愧疚,心想果然有两把刷子。
“……谢谢你送的花。”
“不用谢。”聂雨笑起来,“你就不好奇我是以什么名义送花给你的吗?”
“?”
他拨开挡在两人中间的瓷杯,朝时微倾过身。“我们在巴黎见过的,当时我喊你时学长。你一点儿也不记得我了吗?”
“……不好意思,我……可能记性太差了。”
这是什么发展?
聂雨的笑容变得有些无奈。
“我想——可能还是太晚了,在此情此景也不太合适,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别说。”时微听从本能,当即打断了他。“……不合适就别说,好吗?”
聂雨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就谈合适的——孙越扬是个人渣,你不该选他。”
“……什么?”
“我手里有他好多做恶心事的证据。你看了就会知道,我一点儿也没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