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哑巴死了!”
江霏微手里的篮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几个丫鬟听见声响,跑过去一看,“好啊!竟然藏在这!”
江霏微一把拉住那丫鬟的袖子,“我娘怎么了!”
丫鬟毫不在意她的焦急,“你没跑路就行,夫人还担心许老头的事情告吹了呢。”
江霏微再也无法冷静,她绕过那几个丫鬟,匆匆往住处跑去。
不可能,书里侯夫人并未这么早就过世!
院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丫鬟婆子,见江霏微跑来,都躲一般让开了路。江霏微扑倒床头,伸手一探,侯夫人的身体已经冰冷。
她脑子一片空白。
明明才想到了破局之法……自己早上起床时也没发现………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丫鬟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是不是你杀的!”
“放开我!”江霏微无力踹着腿挣扎。
“说不定是呢,听说她早对哑巴怀恨在心了,若不是受她拖累,她绝不会嫁给那个许老头。”
“也是……”
许氏赶来时听见仆从们的窃窃私语,又看见江霏微没有逃走,便装作动怒的样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你不愿嫁,也不该拿你母亲出气!”
屋子里一片哗然。
江霏微瞪向许氏,“你血口喷人!敢不敢让仵作来验尸!”
“好啊,我怎么不敢?还不赶紧把这个疯丫头抓去关了,然后把尸体抬出去验,放在这晦气!”
许氏毫不在意,黎城县可是他们的天下,还能让一个小丫头弄出风浪不成?
江霏微咬咬牙,她先是装作浑身无力的样子,任由仆妇们将她拖出房间,等远离了人多之处,她猛然发力,挣脱了桎梏,朝外面飞速跑去。
两个仆妇没想到她突然发作,“快抓住她!”
江霏微本来就身子差,伤还没好,可她一步也不敢停,用尽全身力气往正厅冲去。
她昨日听到张迪说,今日会和顾言商议纳贡之事。
只能赌一把了!
可原主还未成年,哪里跑得过两个仆妇?江霏微整跑到正厅门口,就被仆妇一把拉住,捂住了嘴巴,“逮住了!”
江霏微狠狠咬住仆妇的手掌,那妇人惨叫一声,想甩开她,江霏微却没松口。
仆妇气力大,一把将江霏微摔在了墙上,江霏微只觉得骨头都要断了,瘫在地上,心里渐渐被绝望弥漫。
“天杀的!”仆妇看了眼被江霏微咬住的地方,皮都破了,她狠狠踹了江霏微两脚,见她老实缩成一团,便一把拎起她的头发,想把她拖走。
“哟,我就说这儿又好戏看。张大人家不仅风景好,一天天也是精彩纷呈啊。”
那仆妇一惊,转过头去,只见门廊上站着一群男客,她连忙跪下,一把捂住江霏微的嘴,谄媚笑着说,“这刁奴不懂事,伤了夫人还想逃跑,奴婢这就把她带走。”
张迪心里暗骂许氏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一边给顾言赔笑,“顾公公见笑了,我马上让他们离开!”
他使了个眼色,让仆妇将江霏微拖下去。
“咱家还没发话,你倒使唤上了?”顾言弯下腰,貌似认真看着江霏微的脸,“哎,这刁奴这么长得这么像张大人的二小姐呢?”
他依旧端着温润的笑容,可却让张迪不寒而栗,立刻闭了嘴。
江霏微又狠狠朝仆妇手上咬去,那仆妇惊叫一声,松开了手。
“我母亲今早横死,他们诬陷是我所为,张迪在黎城县一手遮天,仵作也不能帮民女伸冤!公公出身司礼监,身侧高人颇多,还请公公帮帮臣女!”
顾言看着贵在地上的江霏微,血都弄脏了脸,她也不在乎,瘦弱的身子崩地紧紧的,很是信任地看着顾言。
信任?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头一次听说找太监申冤的。
他向来讨厌没有意义的事情,可这次,他难得生出了几分兴趣。
“性命攸关,咱家去看看。”
顾恭在后面差点笑出声,这话由干爹说出来也太奇怪了。
张迪见他真感兴趣,连忙阻止,“这可不妥!万一惊扰了您可如何是好?”
“张大人不必担心,咱家见过的亡命人,比您认识的活人还多呢。”顾言笑着,见对方终于闭了嘴,方看向还跪着的江霏微,“小丫头,还不引路?”
江霏微见她真的答应了,心中一喜,撑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她走得慢,顾言也不催,还赏景似的左右看着,仿佛这县令府比皇城还精巧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