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先请你做一下自我介绍,越详细越好,我不喜欢听假话,如果瞎编浪费我的时间,那后果是很严重的。”
“我保证说的是真话。我叫余薇,家住岭南釜州余家庄,年十六,因未来夫君生了重病极需蜃珠为药,一时糊涂做下错事,请公子你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
说到一半,邵明薇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在某些时候,哭一哭还是没错的,显得言语真诚,再怎样的男人对哭花的一张脸,太多会兴趣也没了。
而且,她也不是完全装的,虽然一开始她狠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逼出来的眼泪,但想到自家大哥为病魔侵蚀日益衰弱的身体,她是真的很伤心哪。
孟潜大概也摸不准她是怎么回事,很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不能否认她这段话说得挺高明,岭南釜州千里之外,要去查实得花上不少时间。未来夫婿证明她己订亲,打消对方的不良想法。还有这半真半假的哭,唯一能确认真实的是她说的急需蜃珠为药。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已经落到他手里了,就不怕她不吐出实话来。
停了一停,他一揽马缰道:“余姑娘,我不是有意要引起你的伤心事,不过你这样伤心,我们们的谈话是很难继续下去的。这样吧,你先随我回白帝城。等到了那里我们再聊吧。”
他揪起邵明薇,将她往马背上一横,纵身上马,就开始往白帝城的方向驰去了。
就算快马加鞭,回白帝城也要三天的时间,这是跑路的最好机会。一旦被他带回去,那里守卫森严,想脱身可就很难了。
当务之急,是要仔细想想怎样才能脱身。
途中孟潜也曾试图让她说实话,不过只要提起未来夫婿得重病这个话题,邵明薇就开始止不住掉眼泪,孟潜问话便一直卡在这个点,没有半点进展。
其实邵明薇心急如焚,一路上她也想了好几个法子,只是斟酌之后觉得都不妥当。毕竟孟潜不是初出江湖的弱鸡,没有十足的胜算她不敢轻举妄动,以防打草惊蛇。
时近中午,两人一马进了一个小集镇,离白帝城尚有一日之遥,因为到了饭点,孟潜并没有继续赶路的意思,先是找了家酒楼打尖。
酒楼名如意,门面装璜得甚是豪华,看上去人来人往的生意很不差。
一个店伙笑容可掬地迎他们入座,不一会儿,便上了一桌的酒菜上来,水陆杂陈,活色生香,看上去就很可口。
店伙对自家的招牌菜也很自信,指着其中一道介绍:“这是本店有名的红酥手,以虾仁、春笋、香蕈、莼菜、松子、香葱等配料与特制的蹄胖一起,入鸡汤烹制而成。若是能配上本店自酿的黄藤酒,将会味道更佳。”
他说得千花乱坠,连邵明薇听了都连连点头,“红酥手,黄藤酒,一醉解千愁。好菜是该配好酒。可惜我没带钱很,要不我定然点上三坛来个不醉不休。”
那店伙笑道:“姑娘说的是,本店还有适合女孩子的夜光酒,从西域运来的,喝了能活血养颜,当然,姑娘你天生丽质,养颜是不必了,活血还是很有好处的。”
他不辞余力地推销各式酒水,十分尽职。偏孟潜道:“我不喝酒,你先下去,有事我再找你。”
没能打动客人,那店伙很有些失望地退下去了。
邵明薇心想不知红酥手味道怎么样,夹起尝了一口,虽没有那伙计说得那么美味,也还算可口。
她说道::“这红酥手的味道也算不错了,只是比不上细雨楼的胭脂醉。”
孟潜来了兴致,放下筷子,问道:“那又是什么?”
“要做胭脂醉可不容易,是用琉球岛产的血玉果,加上燕窝,鱼翅、海参等数十种山珍海味做成的,以前我大哥带我去吃过一回,可谓人间仙品,让人回味无穷。”
孟潜扫了她一眼,“嗯,听起来不错,什么时候我也去尝尝。”
邵明薇被他看得心头一跳,自悔方才失言,立即低头吃菜,只装做没听见。
时值中饭,店里的座位几已坐满,人面晃动,形形色色,其中不乏拿刀佩剑的江湖中人,高谈阔论,说些新闻。
“听说前些日子又有金钱帮的弟子失踪了。”
“真的假的?这些日子江湖上失踪的人有些多了。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失踪的都是年少英俊的少年,只怕又是哪个骚狐狸下的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真要那样,死了也值啊。”
“哈哈,林兄真性情中人。”
“彼此彼此,哎,可惜你我这样的,只怕人家还看不上。”
邵明薇皱了皱眉头,江湖上的这些传闻,她也有所耳闻,只是失踪的少年都是小门派的弟子,大多是势小力弱的,也没有什么能力去寻找幕后凶手,所以,也没有引起什么大的动静。
只是这两个人口气轻浮,拿这种事取笑,未免太不厚道了些。
这时,其中一个说话的人突然朝孟潜看了一眼,“哎,我们两个,人家狐狸娘自然是看不上的,除非像他那样俊,倒是极有可能。”
他两伴也朝这边看了这一眼,哧哧一笑,低低说了句什么,声音压得极低,大概不是什么好话,很快他同伴便传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
邵明薇看了孟潜一眼,见他一副如若未闻的样子。心想佛烧三炉香,人争一口气,这家伙要么耳朵不行没有听到,要么就是太沉得住气。不过,他的皮相确实是极好的,也怪不得人家拿他取笑。
正想着,忽然孟潜身子一侧,把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要不要瞧热闹?”
邵明薇正想问什么热闹,突见他手一甩,手中筷子激射而出。
那两人应声而倒,便听四周有人惊呼:“段爷,文爷……你们怎么啦?哎呀不好啦,死人啦。”
酒楼里立即乱成一片。
邵明薇大骇,“你,你怎么……”虽说对方口中无德,可是一出手就置人死地,这也太狠辣了一些。
孟潜微微笑道:“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