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上摆满了各样的水果。
隔壁卖炒冷面的小哥哥额头上是被熏出来的薄汗,脖颈上挂着的毛巾已经被打湿,小吃车发出阵阵食物的香气,排队买宵夜的小情侣正商量着等会儿去哪里买些甜品。
大街上散发着各种味道,人来人往说话的声音即便隔着一层玻璃,都刺痛耳膜让人心慌。
天桥下,还有人摆摊算命。
命。
小时的大院子里,男生很少,隔壁住着的姐姐人长得很美,却遇人不淑,二十七岁的时候离了婚独自带着一个小女孩生活。
听得最多的就是她抱怨命运的不公,天下乌鸦一般黑。
命她很相信这个。
老城区弯弯扭扭的小路尽头,有个七十多岁的老爷爷专门给人算命算卦,十八块钱一卦,有一次她要破钱抓娃娃,老爷子也曾为她算过一卦。
……
时间在遐想中一点点流逝,等斐梨似梦似醒睡了一觉醒来时,车子已停在了龙山居的地下停车场中,她睁开眼的时机不好,李佑霖正想要帮她解开安全带,这个姿势,倒像是他要做什么事情一样。
无声的对视最是尴尬。
商场上,跟对家闹个脸红脖子粗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斐梨一次也没听说过李佑霖因为什么事跟别人脸红脖子粗,易玉成倒是对此颇有微词,每次都言辞阵阵说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多阴险,卧槽,古往今来阴险狡诈第一人。
现在倒是有幸能见一次,感想是,很新奇。
斐梨好整以暇的靠在座椅上,微醺的眼睛微微眯起,像,一个经验多多惯会调戏人的老鸨。
看到她醒来李佑霖稍显局促的收回无措的手,听着窄小的环境里声音的各种碰撞。
黑暗中斐梨突然起了捉弄人的心思:“你说我喊声救命,等下保安大哥会不会来把你逮起来?”
李佑霖:“……”
宝贝别开玩笑好吗,怪吓人的。
斐梨觉得她今晚喝的确实有些多了,为什么她都没碰那些酒精制品,脑袋却晕乎乎的,如果不是喝醉,她怎么会主动露出好看的锁骨,并牵着男人毫无反应的手放在上面,未施粉黛的脸上媚却直达眼底,引人犯罪的样子让男人觉得烫手。
他反射性的将手收回来,耳边传来倦懒的呼吸声。
征服欲,原来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或多或少存在一些征服欲。
人生二十三年从未谈过恋爱,身边不乏追求,却一个都看不到眼睛里,高中时就听说有人给她起外号叫做高岭之花。
高什么岭什么花,斐梨很有自知之明,她就是没遇到对的人,遇到了就极尽闷骚的本事。
“你打算做什么?”
虽然知道他什么都不会做。
心里又遗憾,他为什么什么都不做呢。
李佑霖不承认自己心跳加速惊慌失措,声音还带着颤音悬悬维持住自己的原则,他轻轻扯开斐梨的手,“你喝多了。”
斐梨冷哼一声,笑他自欺欺人。
自己到底能不能喝酒,他不可能不知道啊。
斐梨似是而非的向前递了个台阶:“可能吧。”
她眯了眯眼睛,看着男人双手的位置:“这个动作的意思,大概是你要抱我下去?”
李佑霖没有回答,反而是说:“既然醒了,那就自己下来吧。”
斐梨若有所思地抬起头:“原来不光女人会善变,男人也是?”
“斐梨。”李佑霖突然喊了她一声双颊不可避免的带着些纯情的红,本人十分固执的说:“你喝醉了。”
说完想了一会儿又补充说:“像这样的事,别再做了。你是个女孩子,应该懂得要自爱。”
自爱?
斐梨觉得自己听到了十级的冷笑话,却又一点都笑不出来。
你娶了我,然后告诉我自爱?
可到底原因是什么,斐梨又太清楚明白。
有时候她觉得李佑霖挺好玩的,有的时候也觉得他挺伤人可恨。
最后她从车上跨了下来,目光散散的,总之没有在看男人。
“走吧,这里蚊子怪多的,再不走。”
再不走,可能会真的陷进去。
“再不走就要被叮到了。”
女人真是没有原则的生物,明明一开始说好潇洒拜拜单身完美谁都不爱,遇事却最先无可自拔的陷了进去。
斐梨:请离我远一点谢谢
李佑霖怀抱女儿,目瞪狗呆,与女儿神似的眼睛互相看看,满脑子都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斐梨: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