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安静的听得到轮胎摩擦地面声,发动机发出的嗡嗡声,暖气碰撞出口的声音,混杂在这些声音里气氛稍稍尴尬。
“听说前段时间,你父母的生日会上有个女的去闹事?”
“小久跟你说的?”
斐梨点了点头,想到男人看不到又补充说:“恩,对。”
说完又忍不住问:“这事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说实话李佑霖并不想进行这个话题,只能心不在焉的回说:“找了个律师分析利弊,然后报警了。”
报警?
斐梨蹙眉,独自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在车子终于开出中心大街的拥堵路段时突然开口说:“我以前有个追求者。”
“恩?”李佑霖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斐梨的目的,做什么要跟我说你追求者的事情?
斐梨平静的直视前方,“当时他大一刚来学校报道,一个人孤苦伶仃还拖着大包小包外加两个大号行李箱,那会儿我正好还在学生会负责接待新生,就上去帮了个小忙。”
“后来陆陆续续又见过几次,突然有一天他把我喊出去当众告白。”
李佑霖一脚悬悬的停在刹车上方,听到这事也只是皱了皱眉。
“你当时答应了?”
“没有。”斐梨摇头,理所当然没看到男人轻轻松出来的那口气。
“但我没想到李韩轩当时跟我告白的时候是有女朋友的,不光有女朋友,还有很多个女朋友。”
?你刚才说了什么?请再说一遍谢谢。
口干舌燥的讲了十多分钟,斐梨好不容易将事情捋清,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那天去闹事的人,我应该认识,是我高中时候的同学,她家庭条件不大好,有次学校的奖学金被我拿到后,差点上不了学,我认识那女的的时候,实在没想过她会变成这样。”
“你要帮她求情?”
“当然不是。”
李佑霖的心情突然有些轻松问:“那回头我找人查查这事?”
斐梨声音很轻的“恩”了一声,这其实本来就是她的目的,半晌才抬头直视着车载的香薰瓶,若有若无的问:“娆姐的事过去今年算是第四年了吧。”
李佑霖的眼皮猛地一跳,车内气氛渐渐变得紧张。
她无意的叹了声,老奶奶式的惋惜说:“都带回来四年了,四年了,还是好的没学上,坏的没改掉。”
李佑霖知道她说的是李韩轩的事,说的是针针见血。
李佑霖觉得他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太忙了。”
诚然他很忙,昆仑总部在法国,每年他待在国内的时间都是屈指可数。
“跟他压根都不住一块儿,而且教育这块一直是我爸妈在管,一年到头我跟他也见不了几回,真的不信你去问你哥,我只比他忙不比他闲,去年倒是有过耳闻说我妈为了补偿孩子宠的过分,但我没想到会这样。”
这很正常。
毕竟又不是亲生的,而且本身他在国内的时间屈指可数,老婆都顾不上更遑论儿子。
斐梨又是很轻的表示理解的嗯了一声。
但李佑霖依旧感到心慌。
车开得很稳,路过红灯酒绿的街道时,偶尔能听到街上的喧闹。
气氛稍稍有些紧张。
灯光与星空迅速被抛在后面,斐梨不可避免的开始眼晕,脑袋里过去的某些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是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会儿的一些事。
路过时灯光正晦暗不明,抬头看见小巷曲径通幽,踩在无人问津的石子路上,尽头就是的姐妹店。
里有酒有歌,有欢声笑语也有人买醉今宵。
如同所有的酒吧一样,里面无时无刻都在发生着故事,每个故事的版本不同男女主角自然也有所不同,有的始于一场不经意的相遇,只需要一个眼神,还有一点ney就误以为是真爱。
还有的人,活得很清楚,却放任脑袋糊涂的面对。
驻台的歌手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身份证上的年纪不过才十八周岁,堪堪能进入酒吧的年纪。
在他之前的歌手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虽才华横溢,但抑郁不得志,听说他刚刚从事这一行时,也只有十八岁。
小伙子的声音不适合重金属的音乐,远远传来的声音里,透着奋斗梦想与现实交织而来的撕心裂肺。
跟作为姊妹酒吧老板都是同一个,老板姓齐名月楠,月底的时候跟男友爆发了当月的第四场矛盾,拉着她酒吧买醉,结果酒不醉人人自醉,抱着斐梨一度哭的像个智障,最后还是选择洗脑自己原谅。
斐梨第三瓶冰可乐下肚,桌上路易十四瓶倒了两个。
估算着再喝可能要被拉去洗胃的凄惨结局,斐梨替她将酒换成了雪碧,喝了半瓶时齐月楠嚷着要去厕所,这一去就被还在闹矛盾的男友逮走再也没回来。
似乎大多数的故事都有那么一两个瑕疵点,掺杂在故事男女主角的邂逅里,但抛开这些小小的瑕疵,故事仍旧能完美,顺利地进行下去。
那晚灯光很杂,像现在一样,晃得人眼晕,顺便借给人狗胆。
隐隐约约的只记得一些片段,城区里还有许多未来得及规划的小巷,弯弯扭扭的游龙一样,小家伙们喜欢在这里捉迷藏,年纪大点的抱怨交通不畅。
对面街边的一个水果摊子,开水果摊子的是对夫妻,四五十岁的样子,男人是市区内某个单位的公务员,每个月四千出头的工资。
家中两个儿子,大的读了建大半年回家一次,小的在上高中,平日里住在学校每月回家一次,走时大约要带走四五百块钱的生活费。
凌晨,男人带着夜宵而来,偶尔也会帮着女人看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