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镇北统领,还不是一样对自己俯首称臣。
可趁她松神的功夫——
叶宁画借着这个动作骤然发力,横扫出剑气!
“你以为我会信吗?”
她的剑招又快又狠,夜槿脸色一变,拼力闪躲,就叫剑气擦着肩膀刮过,紫衣顷刻见了血。
一片血色之中,叶宁画面无表情,唯有双眼被周遭火把照得彻亮,像是被点燃了一般。
“竹可焚......”
她踏着血泊,朝前迈出一步,“不可毁其节!”
地上印着她带血的足印,步步铿锵,蜿蜒上前。
一瞬间,夜槿仿似隔着她,看见了百年前的那一天。
想起自己守了月陵十九年,落得身死敌手的下场;想起百年之后,自己和月陵都入最不值得一提的散沙,被人遗忘......
胸中腾起怒意,她捂着肩,冷笑开口:“忘了告诉你。正因为你我有这段渊源,你对我做的一切,都会反应到自己身上。”
说这话时,已有鲜血顺着叶宁画的胳膊流淌而下,擦过手腕,坠在地上。
可她恍似不知道疼,还挑衅着朝夜槿扬眉,“所以呢?”
这态度彻底惹恼了她。夜槿怒极反笑,“所以我杀得了你,而你杀了我,自己也活不成!”
“......是吗?”
哪料叶宁画蓦地提剑,以极险的角度,擦着夜槿脖颈划过!
“那你也给我听清楚了——你姐姐我不怕!”
生又如何,死又如何?
若是真能除去这一害,粉身碎骨又能如何?!
刀刃擦破皮肉的前一秒,一侧骤闪出个身影,挡开了叶宁画的刀,将她打横抱走。
带着笑的声音顺风传来,“祭天换来的神女大人,还真是威风啊。”
叶宁画猝不及防被拦腰抱走,整个人都震住,抬头就对上了谭倾的眼神。
他看着她,满眼无可奈何,“你说你,拿命赌什么赌?”
......谭倾?
他怎么来了?
叶宁画呆了片刻,立马从他怀中滚下。
“不对,你是谁?”
她回过神来,厉声质问,“他根本不可能到行云峡来,你装成他的模样,是想干什么?!”
谭倾:“......”
这孩子是不是受刺激太多变傻了?
谭家这次出面,彻底打懵了鸳鸯盟,而藏龙寨见机行事,很快反败为胜。夜槿虽强,手下人数却不多,谭倾见鸳鸯盟一败再败,也有了打趣她的心思。
他故意作凶恶状,呲牙咧嘴吓唬她,“小美人,你说我是想干什么?”
叶宁画:“......”
好吧,她信了,来的是真货。
她抛给谭少爷一个看智障般的眼神,怒喝道:“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说笑?不把鸳鸯盟赶走,你等着我回去收拾你!”
此时扶易恰好折身回来,见叶宁画扭头冲进战局,疯了一样斩杀着鸳鸯盟人,暗暗打了个哆嗦。
他看谭倾还原地立着,啧了一声,“不去追?”
谭倾不说话,只遥遥看着她。
看她发泄着愤恨,看她咬牙隐忍,看她长发和衣衫都乱了,他觉得心有些疼。
“她难过了。”
他声音有些酸涩,“......让她定一定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