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终得真相(1 / 2)将军大人,有妖气首页

警语说完,我将神思自谈问西梦中抽离出来,复又睁眼,移开右手,沉沉一叹。

见欢问道:“如何?她不愿出来?”

我肃然道:“无论她愿不愿,都得出来,否则谈问西就会葬身在她的执念里。我想,她决然不愿见。”

“那我们便等她放下执念。”见欢步于窗边斜倚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谈问西。

我也自床畔步至几案处半靠着,目光也紧紧地锁定谈问西。

透入屋内的光以肉眼可见之势逐渐明亮起来,第三声鸡啼响起时,我和见欢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眸中忧色渐燃,姜赤缇仍未出来。

正当我们心急火燎时,外面蓦地起了响动。

乍然冒出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一步、两步、三步……似劈柴的樵夫一下下往树上有节奏地挥砍。

我攥起的拳头也在脚步声的带动下越收越紧,眼睛直直地盯着谈问西,一颗心仿佛被支在烤架上,有人正擎着火把走近。

脚步声虽轻如风絮,但听在我耳朵里却沉若装满物什的担子。终于,脚步声停在谈问西寝室的门外。

一只手轻轻放在门上,老旧的木门发出“嘎吱”的长响,被关了一夜的光徐徐穿过打开的木门,流进暗淡的屋子。

门响之时,我以破竹之势施法将墙上六幅画悉数翻转回去。几案上被我移乱之物齐齐归回原位,两个三步之遥的凳子亦跟着恢复距离,最后隐去我和见欢的身影,一连串事情皆于眨眼间一气呵成。

一只穿着墨灰色布鞋的脚越过门槛,踏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焦脆的稚音:“爹。”

来人是个约摸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而她口中的这个爹,应当是谈问西无疑。

见欢虽已隐身,但举止仍不失谨慎,他蹑手蹑脚地走向我,附在我耳旁,小声问道:“这该不会是谈问西之女罢?”

我当即甩他一记白眼,反问道:“你没听到她刚才叫爹么?这不明摆着是谈问西的女儿嘛。”

见欢微微诧异,看着小姑娘的背影,欲言又止。

我指了指谈问西,凑近见欢耳边,提醒道:“眼下我们最应着紧之事不是琢磨这个姑娘是否乃谈问西之女,而是还陷在梦境里的姜赤缇。”

见欢点点头,“这么一打岔,倒是差点忘记此事。”

我暂时无视见欢较于素日的迟钝与些微的分不清轻重缓急,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谈问西身上,心里不住地祈祷姜赤缇赶紧出来。

小姑娘从我们身旁走过,捻脚捻手地走近谈问西,在他耳边又轻轻唤了声:“爹。”

尾音刚落,又是一声鸡啼炸开。

我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右手缓缓抬起,一团白光凝在掌心。

见欢不假思索地抓住我的手,白光也于刹那间随之消失。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见欢,他摇摇头,眸中含着一道教我看不明白的惊慌。

我推开见欢的手,再看向谈问西时,一身喜服的姜赤缇业已噙泪立于床头。

与此同时,谈问西也睁开了双眼。

小姑娘身上的衣裳有些小,像是再幼三岁时所制,而今已不大合身,扶谈问西时,露出纤细如柴棍的手腕,像是只有一身皮骨,整个人十分干瘦,但脸上却始终挂着甜甜的笑,“爹,缇儿已经煮好了粥,爹爹若是饿了,缇儿这就给爹爹盛一碗热乎乎的粥来。”

谈问西呆呆地看着上方的帐子,并不起身,眼角浊泪顺着皱纹横落,苍老的声音怆然地吐出两个字:“赤缇。”

姜赤缇蓦地转身,身子颤抖得厉害,犹如一个身穿夏衣之人毫无预兆地闯入风雪之中,她一只手紧捂着嘴,强压住自己稍不留神便会奔涌而出的哭吟,另一只手则抚在谈问西脸上,却落了空。

“爹,缇儿在这里。”小姑娘抓住谈问西的手,应着他那声自呼自唤。

如此看来,这个小姑娘也叫赤缇。我不禁嗟叹,谈问西对姜赤缇用情竟也如此之深。

我徐徐走近姜赤缇,拉住她。

她不甘地摇头,凝望着谈问西,不肯离去。我只好施法加重力道将她带走,如今她心愿已了,再没理由舍弃即将重筑的人生。

姜赤缇被我半拖半拽地拉出屋子,走到院子里,我才缓缓开口:“姜姑娘,而今你已了却尘愿,三十六年前种下的情咒即将烟消云散,如同你与谈问西今世的情缘那般。”

姜赤缇泪落如雨,哽咽道:“千樰姑娘,你可知,原来三十七年前,先生……他……他也……”

我郑重点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