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玄这一夜倒也没有多睡些，但是梦少了不少，故而虽然睡得少，但是睡足了，精神不错。他随手摸了摸跑过来摇尾巴的小黑狗，忽然道：“阿溟字什么？”

裴溟动作不停，顺口答道：“暮潇。”

“暮雨潇潇天欲溟。”司玄道，“好名字。那你喜欢什么颜色？”

这话莫名其妙，裴溟想了一下：“白色吧。怎么了？”

司玄也答，只是笑笑便起身穿衣出营去了。

裴溟捏了捏肥猫粉色的肉垫，在心里叹息一声：这又唱的哪一出？

“我当初怎么就答应司景跟着来了呢。这兄弟俩没一个好对付的。”裴大人无边愁绪，“哦，他说他有钱，骗我说能让我混吃等死。就知道司家没有好东西。”

刚对着猫狗骂完司家，裴溟一转身又是散漫好脾气的样子，他跟一群身强力壮的猛男坐在一起吃早饭，虽然他个子高，但是那细腰和身边的兵一比，也就人家的一半。

饶是如此，也没人敢惹他。

裴溟正吃着饭，却听见身边有人在低语，且纷纷往他身后看，他好信，跟着回头，看见廉朔带着人搬来一副银甲。

“银甲白衣。”司玄再次神出鬼没地出现，小兵们呼呼啦啦让出位置，他就坐在裴溟对面，“我初一见阿溟，就觉得你适合这幅铠甲。”

“多谢殿下赐甲。”裴溟淡定地咽下最后一口粥，“果然好甲。”

听上去就跟果然好假一样。

他放下碗筷，擦干净嘴，上前一试，那银甲仿佛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极为吻合，分毫不差。司玄拄腮看他：“阿溟喜欢用什么兵器？”

裴溟挑眉：“我自带了。”说着他脱下那铠甲，自腰间一抹，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长鞭。

他抓住鞭尾，对司玄一笑：“我这个人缺德，就喜欢这玩意。能打敌人，还能教训自己人。”

司玄谦谦君子模样赞道：“果然好。”

这一通玩笑开完，也是拔营时间。再出发时，裴溟若是呆在后面校尉等人的地方，还是没人搭理，但是其余将领明显对他恭敬不少。另一个没人搭理的慕炤也学会了自娱自乐，哼着小曲骑着马。独他二人悠闲得像是来春游。

司玄对裴溟假模假样地情深似海，对慕炤却十分游离。客气是客气，只是每次看慕炤的眼神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廉朔三人只以为慕炤是皇上派来的分权的，所以司玄忌惮。那慕炤自己却没点数，偷偷问抬头看天的裴溟：“他怎么这么疏远我？”

裴溟收回视线，觉得慕炤真的很没有自觉，他也低声回道：“你把当年人家亲哥上了，还要人家对你笑？”

“他亲哥乐意，他狗拿耗子干吗？再说当初他也同意的，现在又这么若即若离的。而且我看他对我不是生气什么的，倒像是有些探究。”慕炤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他，我早和他哥过上不早朝的好日子了”

“楚篱。”裴溟温柔地唤他，“我劝你趁早醒醒，这么多年的牢狱生活，还没让你梦醒？”

慕炤本来嬉皮笑脸的，一听这话，脸忽然沉下去。

裴溟也不惯着他，自顾自道：“帝王不能动真情，何况断袖？”

慕炤竟有些咬牙切齿：“不能动真情？那皇后怎么回事？”

裴溟怜悯地看他一眼：“你说你爱慕皇上，结果你连他的为人都看不懂。”

他说完，感觉到其他人在看他们，便低头打马，与慕炤错身开。他骑马走到司玄身后，司玄见是他，边回头问道：“方才在看什么？那么入神？小心从马背上摔下去。”

“没什么。”裴溟道，“慕将军自己呆着孤独成疾，看你偶尔看他，以为你喜欢上他了，要取我而代之。”

正喝水的廉朔一口水喷了刘平疆一铠甲，随后疯狂咳嗽起来。

司玄垂眸笑道：“请慕将军放心，我和他对于巫山之事的上下观点相同，所以我是绝对不会看上他的。阿溟也放心，若我断袖定是和你。”

这次换刘平疆一口水喷出来，然后咳得惊天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