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晓莘走过去，在桌边站定，面沉如水地盯着你侬我侬的男女。

沈煜明就着杯壁的口红印抿了一口红酒，抬头看下沐晓莘：“你来了，坐吧，站着干什么？”

啪！沐晓莘把手里的文件扔在桌上，看着坐在沈煜明腿上的女人，低沉道：“滚到座位上坐好，咖啡厅不是夜店。”

“你！”女人瞪着沐晓莘，转头勾着沈煜明的脖子：“煜，这哪里来的凶女人，她凭什么命令我！”

沈煜明看了一眼沐晓莘，捏捏女人脸蛋：“乖，坐回去。她说的没错，这种场合影响不好。晚上再补偿你。”

“讨厌，谁要你的补偿！”女人俏皮地捶了一下沈煜明的胸口，起身坐回椅子上，白了沐晓莘一眼，拿起菜单点饮品。

沐晓莘坐下来，双手环胸，向女人抬抬下巴：“怎么回事儿？”

沈煜明一拍脑门：“忘了介绍，这是我刚交的女朋友黄莎莎。”

“新交的女朋友……”沐晓莘点点头，忽而拿起桌上沾了口红印的酒杯泼向沈煜明。

“你这个疯女人！”一旁，名叫黄莎莎女人立刻拍桌而起，拿起醒酒器欲泼回去。

沈煜明抓住黄莎莎的手：“坐下。”

“她用酒泼你！”黄莎莎不甘心地抓着醒酒器，狠狠地瞪着沐晓莘。

经常混夜店的富家娇女，她脾气也暴。

“坐下！”沈煜明再次开口。

黄莎莎冷哼一口气，气咻咻地坐回椅子。

沈煜明拿起餐巾布慢慢擦干净脸上酒渍，玩味地看着脸色阴沉的沐晓莘，痞笑开口：“怎么，气不过我另找新欢？”

“你这样做对人家女孩子公平吗，玩弄别人情感很有意思？”

“玩弄别人情感？”沈煜明双手环胸，闲适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道：“你指的是我当街吻了你，跟你表白，结果转头又找了别的女人？”

“沈煜明！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沐晓莘气红了脸。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她每天寝食难安，晚上不敢睡，白天又要继续查这些事情，还时不时防备着最亲近的人。偏偏在这种时候，沈煜明还要做出这种事，她怕自己坚持不住，随时会奔溃。

“我幼稚？”沈煜明将餐巾布摔在沐晓莘面前：“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对不对？那你想过没有，每当我看到你和肖瑾辰浓情蜜意我会是什么感受？我只不过是让你也感受一下这种感觉而已。”

“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不想给你错误的引导。”

“够了！”沈煜明打断沐晓莘的话：“那我今天这么做也是不想让你误会，你放心，我已经放弃了。我有我的爱人，她比你漂亮，比你性感，比你洒脱率真，比你更值得我去珍惜。更重要的是……”

沈煜明说着揽过黄莎莎，低头落下一吻，轻笑：“她比你知趣，懂得用热情去回报为她付出的男人。”

沐晓莘闭上通红的眼，努力平复好心情后，低哑开口：“这就是你今天找我来的目的吗？”

为了羞辱她，含沙射影地说她是个冷血无情的人，讽刺她故作清高。

“呵呵，你以为我在故意刺激你吗？”沈煜明松开黄莎莎，将桌下的文件袋拿出来：“我没那么闲，这是你要的资料。”

沐晓莘伸手去拿，却被收回去，她不解地抬头看向沈煜明。

“从小打到，我不知帮了你多少次。你是不是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可以无条件地帮你做任何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煜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等价交换。”

“你要多少钱？”

“你觉得我缺钱吗？”沈煜明不屑地哼笑一声。

“那你要什么交换？”

沈煜明抬起手摸着红酒杯的边缘，不紧不慢道：“肖瑾辰不在，你不如跟我好两天，也算是给我对你付出情感的一种补偿。”

话落，醒酒器里的红酒悉数泼在脸上。

“等你清醒的时候再来跟我谈。”沐晓莘将玻璃器皿重重掷在桌上，转身离开咖啡厅。

黄莎莎看着离去的背影，调笑：“哟呵，这妹子脾气挺大，敢三番五次泼您沈二少红酒，胆量惊人。”

转头看到沈煜明双眸通红，忙凑近细看：“你哭啦？”

“酒水进了眼睛。”沈煜明用餐巾擦干脸上酒渍，双手蒙上眼睛。顷刻，有泪水从指缝溢出。

黄莎莎摇头叹息：“何必呢，伤人伤己，伤害你喜欢的人，不会有报复的快感，只会让自己更痛。”

“我没有想报复她。”沈煜明拿开手，深吸一口气，将桌上仅剩的一杯酒一饮而尽，低哑道：“我只是不想她有心理负担，觉得欠我十几年的情感。这样做，会让她轻松一些。恨比爱要容易多了，爱有太多顾虑，患得患失，恨却简单直接。”

黄莎莎收起脸上戏谑的表情，看着沈煜明的眼神里有些许动容：“这对你自己不公平。”

“如果你是我，就会明白我的立场。”沈煜明拿起文件袋起身，转头看着黄莎莎，释然笑道：“真正的感情，从来不计较公不公平。”

他那晚想了很久，反正也不可能和沐晓莘在一起，如果抓着不放，只会让两人都痛苦。

布罗洛群岛，清晨六点，肖瑾辰准时出门去实验室。

“肖教授！”娜塔拉高兴地迎上来，见肖瑾辰眼下有青影，关心地问：“您昨晚没睡好吗？”

肖瑾辰不做理会，径直绕过娜塔拉往外走。

走到门口，蓦然顿住，他注意到她对他的称呼变了，终于不再叫素里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