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满脸茫然，“什么是以身饲鬼？”

她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

沈晚儿脸色微沉，说：“你是不是用自己的血来供养你女儿？”

以身饲鬼便是以自身精血供养鬼物，使其为己所用，最常见的就是供养死去的孩子，俗称养小鬼。

因为孩子心智未成熟，容易对供养者产生依赖，好差遣，其中供养自家的孩子是最好的选择，毕竟血脉相融。

女人嗫嚅半晌，从怀里拿出个破旧的荷包，小心翼翼的打开，掏出一张黄符，“婆婆让我每月的十五往这张符上滴一滴血，她说这是求子的法子，跟我女儿无关。”

沈晚儿伸手要去拿，女人慌忙把黄符护在怀里，“婆婆再三嘱咐我，这张符不能让别人碰。”

“我不碰，你拿着让我看看。”沈晚儿缓和了脸色，跟她商量说。

女人知道自己烧的晕倒在山上，要不是眼前这女孩将她背回来，她就是死了都没人知道，心中始终存着几分感激。

听见这话，也不好拒绝，就说：“那你千万别碰，要是让我婆婆知道，她会打死我的。”

想到自家那厉害婆婆，女人浑身发颤。

沈晚儿看着那张黄符，眼神越来越冷，耐着性子套话：“不知大姐怎么称呼？你这求子的法子真管用？”

这明明就是一张收鬼的黄符，收押着女人肩上的小女孩，女人每月以鲜血供养，使得小女孩得以从黄符中挣脱出来，盘桓在女人周围。

“你叫我娟子就行。”自从嫁了人，已经很久没人好声好气的跟娟子说过话，她双手无措的蹭着裤缝，不大自在。

“大概是不管用的。”说起这事，娟子只觉得满嘴的苦涩：“这是去年三月时，我婆婆给我的，这都一年多了，我肚子也没动静。”

沈晚儿看向娟子肩头的小女孩，小女孩歪着脑袋，满眼好奇，大概是觉得她可亲，还冲她笑了下

她走的鬼道，以身化阴路渡魂，确实会让鬼物觉得亲近。

“她是何时出现在你身边的？”

娟子怜爱的看了眼小女孩，“大概是去年四月中旬，我那时生了场大病，差点去了，醒来就看见丫丫蹲在我床头。”

她说着眼睛湿润了，“是我肚子不争气，没能留住她，可她到底还是顾念我，知道我过的难，特地回来陪我。”

许是察觉到母亲的悲伤，蹲在娟子肩膀的丫丫抱着她的脑袋，脸贴着她的头顶，像是在安慰她的母亲。

沈晚儿犹豫半晌，没有再追问，而是去厨房给娟子热了一碗剩粥，“娟子姐，你先凑合着吃点。”

娟子感激不已，狼吞虎咽的把那碗粥吃了，跟沈晚儿再三道谢，等着村里公鸡打鸣就匆匆走了。

她还得回去做早饭，不然婆婆又该打她了。

“跟着她。”沈晚儿唤出黄皮子精。

“是。”一缕白气追着娟子而去。

娟子手上那张符画的极好，定是出自术士之手，可每月一滴鲜血，明明是在供养她的女儿，为什么她婆婆要说那是为了求子？

是被人骗了？

沈晚儿蹲在门口，烦躁的直捶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