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谢朝颜睡了个美觉,第二天开开心心地跟他们一起出门了。
谢朝颜的身体的确不行,刚出生的时候就被道士说要养在佛祠里过了及笄才能接回来,不然活不过十四岁。所以她走山路显得格外吃力,刚开始还蹦蹦跳跳,后来直接被甩在师徒俩后面一大截,诸葛长云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她,她一抬头对上诸葛长云的眼神,又立马鼓鼓劲追上他们,待诸葛长云回过头去,她又恢复成行尸走肉的状态,在后面慢悠悠地挪动。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虚脱了的时候,诸葛长云回头问她需不需要休息一会儿,她使劲地摆摆手,“不要不要,我们继续走!”
到达的时候,谢朝颜已经累得半死不活了,而那两个人气都不喘一下。诸葛长云递了张画着草药的图纸给她:“你可以先观察一下这株草,等你恢复过来了就找找看,找到了先不要摘,告诉我们就行。”
谢朝颜点点头,接过那张图纸,左看看右看看,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觉得这和地上的杂草并无不同。
她拨弄着面前的杂草,一阵腹诽:这一根根的,完全没有区别啊!
翻弄了一阵,她有些泄气,或许诸葛长云是对的,她来了也是徒劳。可是想想好不甘心啊,于是她凑到诸葛洵那里去,问:“诸葛先生,你有采到这种药吗,我能不能看一看啊?”诸葛洵从竹篓里挑出一株来:“你看。”
谢朝颜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接过,好好地观察了一番:“嗯!我记住了!”于是轻轻地又把草药放进篓子里。她凭着自己不错的记忆力翻找起来,很久很久,终于翻到一株相似的草,她立马兴奋地叫起来:“啊!我找到了一个!可是不知道是不是!”
闻言,诸葛长云走到她身边,开始细细打量那株草,一会儿,他摇了摇头:“虽然外形相似,但很遗憾,它并不是。这株草这里有刺,图里的草是没有的。”
“啊……”谢朝颜失落地低了低头,又立马给自己打气道:“没关系,那我继续找!”一直到夕阳的余晖落在她身上,映在她的瞳孔里,泛出茶色,下眼睑映出睫毛的影子,她都没有找到图里那株草。眼看着诸葛师徒就要收工回家了,她心里顿时泛起委屈。
诸葛洵收起竹篓,对谢朝颜说:“小姐,我们是时候回去了。”谢朝颜应声站起,动作却显得极为缓慢。虽然他们都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可她始终觉得过意不去。于是她跟在他们后面走的时候,还是不死心地想从草丛中找到图里的草药。诸葛师徒回过头去看她,又相视一笑。许是注意力都在找草药上,谢朝颜没怎么注意脚下,啪一声就被拌倒在地上,右手无意识地抓了一把草和泥。她顿时觉得颜面扫地,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她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松掉手里的草和泥,拍拍手,却突然瞥见刚刚抓在她手里的一团草里,有一株特别眼熟,像极了她一直在找的那株草。
“诸葛先生!”她的声音也兴奋起来,“您看这株是吗?”诸葛洵蹲下身子,仔细端详了一番,笑着说:“是了。”谢朝颜立刻喜笑颜开,脚步也从刚刚的缓慢变成一跳一跳的了。
就这样采了几天的药草后,他们约定一起下山。
原来诸葛洵在山下开了个医药堂,虽然房子很简陋,但因为医术高超收费又低,还是有不少人慕名而来的。而他们采了好几天的草药,就是之前来访的一个病人的救命药。
诸葛师徒刚走到山下,就有不少身着粗布衣裳的人围了上来,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无非是“啊呀诸葛郎中您可总算回来啦”“诸葛郎中啊救救我家孩子吧”“感谢郎中的救命之恩啊,郎中真是华佗再世啊”之类的话。
于是谢朝颜跟在他们后面,走向了一间药铺,门口的木匾上刻着“永和堂”。对于小药铺来说,谢朝颜的出现刚好明确了分工,即:谢朝颜负责登记挂号,诸葛长云负责抓药,诸葛洵负责把脉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