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活到了正午,诸葛师徒带着谢朝颜在饭馆吃面,旁边桌的人正在谈论侯府的事情。
其中一个壮汉一边喝着酒一边说:“你们知道那个谢侯爷府上的嫡小姐吗,就刚接回来那个。”“知道啊,怎么样,美吗?是不是貌比西施?”另一个身材稍显瘦小的男子接过话题。壮汉酒碗一放,夹起小菜往嘴里送:“哪里啊,正好相反,有他们府上的人说啊,那个嫡小姐奇丑无比,侯爷一下子都难以接受。”
“是吗,哎,那个嫡小姐是最小的吧,她上面的那些姐姐可是个个都俏得很呀。不过要我说啊,最难接受的应该是容国公的世子吧。”
“就是说啊,只可惜她那些姐姐都是庶出,不然和世子的婚约也不会轮到她了。”
谢朝颜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疑惑不解地看看诸葛长云,又看看诸葛洵。她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小声地问诸葛长云:“我丑吗?”诸葛长云笑了笑,摇了摇头。谢朝颜还是茫然地看着他,心想这是说她不丑还是不知道啊。谢朝颜自认为自己虽不至于是绝色,但也算好看的了。更何况,她根本就没回府,那些人说的真的是她吗?
另一个桌上的人听着来了兴趣,插嘴道:“你们说,容国公和侯府怎么会突然订亲啊,这是去年刚定的事吧。”壮汉回道:“哎,还能为什么,同一阵营呗。”插嘴那人思索了一会儿,便点点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随即倒了一杯酒给壮汉:“英雄,我敬你!”壮汉一下子显得有些自豪,摆摆手:“哎,这有什么,过奖过奖。”便接过酒水一饮而尽。
谢朝颜右手捏住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同一阵营是什么阵营,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多了个未婚夫,我怎么就丑女了?我未婚夫好看吗?不过是世子的话,地位好像很厉害诶。完了,在佛祠十四年,完全和俗世脱轨了。
诸葛长云也看着谢朝颜陷入了沉思,眼神也从温和变为了漠然。诸葛洵见到,轻咳了一声,诸葛长云才回过神来,又恢复成平时温柔的样子。谢朝颜吃完她碗里的最后一口面,继续小声地问道:“同一阵营是说什么啊?”诸葛洵也学她的样子,凑过去小声地说:“回去跟你说。”“嗯嗯。”谢朝颜点点头。
之后,那几桌的人又聊了些别的,诸如西北大旱,外邦进献美女之类的事情。他们三人吃完便回到了药铺,而谢朝颜还在缠着诸葛洵问“同一阵营”的事。
诸葛洵解释道:“历朝历代,官员站队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了,当今朝堂基本分为两个阵营,太子党和三皇子党。太子为皇后所出,而当今皇后正是容国公的妹妹。”谢朝颜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懂了!那这么说我家跟容国公一样,是太子党?”
“正是。”
他们还没聊多久,又有病人来看病了。来人是一个走路不方便的男青年,旁边有一个女人搀扶着他。青年熟络地跟诸葛洵打了个招呼,应该不是头一回来了。青年名叫李青,他身旁的女子是他的发妻。青年看到谢朝颜,觉得有些惊奇,忙问:“这位姑娘是?以前没见过啊。”诸葛洵笑了笑,打趣道:“这是永和堂新招的小学徒。”
“是吗,”李青接着说,“真真是个俊俏的可人儿,和长云站在一起,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啊。”
听到李青夸自己,谢朝颜的脸上立马涌现了笑容,拽起自己的衣角,甚至想要转圈圈了。在诸葛洵给李青的腿上药的时候,谢朝颜也积极地跑去打下手。李青的腿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说是在他摆摊的时候,被某地方官员给撞了,膝盖被狠狠碾了。但是因为人微言轻,无法得到赔偿。若不是诸葛洵,他可能就要终身残疾了。诸葛洵上药的时候格外专心,草药刚敷上去会有一阵刺痛,李青为了转移注意力,便和谢朝颜搭起了话:“对了姑娘,过几天可是七夕佳节了,可有与心上人约好去放花灯?”
“放花灯?”谢朝颜摇了摇头,“没有诶,花灯是什么?”
“姑娘不知道吗?七夕节那天,附近的摊贩子都会卖花灯,是一种形状像盛开的花一样的灯,买了之后呢,你要把自己的心愿写在一张纸上,放进灯里,然后把花灯轻轻放在护城河里,如果它一直漂啊漂,不会翻掉的话,你的心愿就能传到河神那里啦。”李青看谢朝颜像是看自己的女儿一般,于是解释地尤为耐心。
“哇!”谢朝颜听了李青的话,顿时对七夕充满了美好的幻想,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出来过,因此对这些新奇的事物很有兴趣,“我要去我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