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能长时间的离开这块土地时,这滋味像是生命有一部分离开了自己。方颂想起了浦晶晶,不知道她在第一次离开殷城时,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会不会像自己这般留恋。也许,她也会留恋吧,但里面一定没有自己。
泪水无声无息的涌出,直到下巴上痒痒的,方颂拿手去摸碰到了一手的水,她才知道泪水已经涂满了脸。坐在她前面一排的男乘客不时回头看她,方颂恨不得踢他一脚,谁规定了不能在公开场合默默流泪的,你没听说过,“为何我的眼里饱含着泪水,那是因为我爱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哭到有些累了,她终于想起落地后的安排,在没找到工作之前她决定先住在酒店公寓里,好在来平都的“飘一族”特别多,短租酒店可供选择的余地不少。她在网上已经订好了酒店,下了飞机直接坐机场大巴就能到。
她顺着攻略路线一顺到底的找到了酒店,外立面看上去还挺时尚,清水泥风格的呢,有点儿日系。她走到前台对脸上皮皱起的小妹说明来意,小妹说,“从今天下午2点开始算,一个自然月月租金1200。”方颂不懂就问了,“1200包括哪些啊?”小妹晃着腿,两眼不离开电脑屏幕,“水电费、楼道的清洁费、公用的洗漱间、洗衣机、晒场这些,哦,不准养宠物。”
方颂爽快的交了1200块的租金,又看看小妹身后的时钟,“现在都快5点了,我能入住了吗?”小妹开了抽屉拿了一把钥匙丢给方颂,方颂看着长长的楼梯,“没电梯吗?”小妹面无惧色的吐出2个字,“没有。”
嗯!平都就是牛掰,一个长租酒店设计这么长的楼梯。她看看箱子又看看自己的胳膊,不知道搬上去之后,这条胳膊属于谁?
气喘吁吁的将箱子和自己挪到了3楼,打开寝室的门,方颂才看明白自己订的是高低铺,“4个人住一间呢!”那1200有点儿贵了,方颂有点儿怪自己怎么就没看清楚条件就订了房间呢,这视力恢复的不好啊。但现在能怎么办,不租了?把行李箱再拎下去?我可没那个力气。
其他三个铺位上已经拉起的遮光帘,这屋已经住了仨。方颂将要穿的要用的日用品从箱子里取出来,再将箱子塞进墙边的柜子里,这柜子设计的是4个箱位但也只剩下上层的一个空位给自己了。
用了最后一点力气,方颂终于将行李箱怼上去了,“臂力不够都没法混集体宿舍啊。”趁现在人少,我去参观下整体环境吧,最急的是先要把厕所找到。
方颂站在门外,隔壁左右的房门上都是一把锁,她本想将门虚掩着,走廊的尽头就是公共浴室和洗手间,要不了三五分钟就能走回来,但她怕有人趁虚而入,自己才来寝室就丢了东西就不好说了。在外还是安全至上,她干脆利索的把门锁了,安心的大步走到公共浴室参观起来。一台老式的洗衣机在外面,地上还有几个散放着的塑料面盆,既组成不了一字型也组不成人字型。
她垮上台阶往里走,洗手间和淋浴2合一共有3个档位,洗脸台在右手边有4个档位。那衣服晒?这洗衣机左看右看就是一台老款的肯定没有烘干功能,这总不能阴干吧。
她正四处找着能晒衣服的地方,一个保洁员的阿姨不知道从哪间房里钻出来了。方颂赶紧上前问,阿姨说,“你在哪儿晒都行,就是别把水滴得让人滑到就成。”
放任自由?方颂转来看去,终于在上下楼梯的交汇处发现了一个好晒场,说是晒场就是一条半米长的铁栏杆。看,就在这儿晒吧,晒足180天,阳光充足每一天。
打探完内部的地形,她又在附近转了一小会儿,找了一家吃面的馆子。要了一碗稀饭一张鸡蛋灌饼,服务员说,“一共十六块钱。”方颂附和道,“四拗块钱。”服务员纠正道,“是十六块!”方颂感觉莫名其妙掏出二十块钱来,“四四拗块钱啊。”
服务员没辙了,又来了一个南方人!
后来,方颂的北方同事一有时间就要方颂说,“湾流汇。”方颂不知就里,“重复了一遍湾牛汇。”北方人哄堂大笑。
苏朗在考普通话等级时候遇到了和方颂同一个问题,但n和l她还是分得清的,不过在“然而”上栽了跟头,她总念成“然鹅”。方颂听到这事低着头闷笑了许久,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红着脸问,“您的舌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