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我一口水喷出来,确认的问道:“谁?” “二等超勇公,满清正二品大官。”霞儿得意于引起我的注意,说道。 “不是,是名字,叫什么?”我问道。 “多拉尔·海兰察。”霞儿复述说道。 我天,安禄他弟?!“真的假的?!”我惊问道。 “当然是真的,小清狗是如假包换的官宦子弟,他娘当年那一段风流韵事,整个白莲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都不提罢了,大家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云儿说道。 “晏晏是新来的,这次大家应该也能理解,下次帮他前可就要掂量仔细了。”霞儿说道。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你们仅仅这样说真是完全弄糊涂我了。”我说道。 “也没什么稀奇,小清狗他娘之前也是个普通农女生长在甘肃那边,乾隆四十六年海兰察攻打龙尾山的回部和撒拉部的时候不幸负伤,被她恰巧搭救,海兰察正直壮年,清狗娘也是风姿绰约的美人,俩人干柴烈火很自然就孕育出了小清狗。”云儿说道。 “还干柴烈火,云儿你怎么没羞没臊的,你可还是未出阁的女子。”霞儿戏弄,笑语。 “霞儿!”云儿佯装吃怒,说道。 这俩人就是太熟了,我司空见惯的倒水喝。这不,很快俩人就又嬉笑成一团。 “我这就又不懂了,既然是官宦子弟,为什么不认祖归宗,加官进爵?反而和我们一样入了白莲教,有这反清复明的志向?”我说道。 “这也是大家都明面上敢怒不敢言而私下使绊子的原因。满汉不得通婚,更何况凭小清狗他娘的出身,想做将军的妾都是万没有可能的,清狗娘带着儿子大老远从甘肃颠簸去了海兰察将军府,可惜结果是爹不认儿,被管事的轰了出来。娘俩在京城无依无靠,所以她又勾搭上了教里的陪堂,现在是王三槐的相好。”云儿说道。 “他娘俩被陪堂拉进白莲教,谁敢言语,晏晏你现在知道也可别乱说,会被暗地里惩治的,之前就有人为这送命。”霞儿压低声音叮嘱说道。 “放心。”我点头应道。 俩丫头洗漱完很快睡下,我躺在床上,想明白了林清也就是小清狗的大名今儿为什么哭泣,被打被骂都不掉泪的他,我那句无心之言应是恰巧戳到他心酸处了。 闲事我不愿管,今天之后本不会再与林清有什么交集。然而他现却与安禄搭上瓜葛,无论林清身世这事到底几分真假,安禄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起个大早去寻到林清住的地方,屋子里已没了他的踪影,独留他娘一人。 他娘生的长眉凤眼,饶是个标志美人。看有人来找林清,不知所措的揉搓双手,招呼吃喝,她的身上的气质如她的名字一样令人舒服:林芝兰,还平添了份农家女的朴实,少了份芝树兰花的高冷。压根不是云儿她们昨天形容的那般是个狐媚妖治的主儿。 他娘说林清一出门就野得很,不到天黑是不回屋的,我便放下带来的点心小吃,在林芝兰的连连道谢中客气的告辞离开。 这混小子这么一大早去哪里了,思索他喜欢往操练场跑,我还是去守株待兔罢。 果然一去操练场,一眼就瞅见人群中的他又被捉出来谩骂打弄,我跑过去,救下他,对大家说道:“我和清子有缘,昨儿拜了把子,他现在是我义弟。希望大家以后不要再欺辱他去。” 刚去林芝兰那里,听林芝兰称呼她儿子为清子,就知道小清狗是个戏谑的称呼,不尊重人的紧。既然大家私下认为我是宋之清的义妹,又和坐堂夫妇也就是聪儿和齐林关系要好,那就好好利用利用人脉关系,护着林清。 再说这王三槐,昨儿听霞儿说有人私下嚼他和林芝兰舌根子都会被他私下整治,甚至断送那人性命。 然而林清这三天两头被揍打却已然成为大家常态,可见王三槐对林清的死活是不管不顾的,甚至有可能对这种事持有纵容之心,还没见过王三槐,心里印象先差了几分。 “又是你?”林清看是我,说着转身就欲离开。 被我一把捉住领口,提遛着就走。 “干什么?放开我?”林清挣扎说道。 “你要是自信打得过我,就可劲折腾罢;若是没这本事,就别挣扎,随我来。我既然救了你两次,就定然没有害你之心。”我说道。 语毕,林清不再挣扎,乖乖随我走。还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识趣小子。 领着他走到染布坊后山的空旷处,他不吭声望我,竟然还懂得敌不动我不动的沉着道理,好小子,我愈来愈欣赏他。 我开口说道:“以后别去操练场讨打了,想学功夫来后山,我教你。” “你?”林清狐疑的上下打量我,顿了顿,继续质疑说道:“你也就能收拾我,你行吗?” “现在教你绰绰有余。你昨天也应听到我和三堂总是有交情的,等你学到能够打过我的时候,我便让三堂总亲自教你功夫,如何?”我说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林清点头应下,说道。 这之后的日子,林清学武的激情满满,连续一月鸡鸣而起,夙夜匪懈。倒是折腾的我睡不了懒觉,难为我这恋床的人。不过相处久了,他到底是个孩子。 “晏姐,别打盹了,太阳都晒屁股了。我刚这招式耍的如何?”林清一脸兴奋的摇晃我问道。 “好得很,好得很,你让我歇会儿,你怎么跟个电动马达似的,都不知累的。”我摆手,继续趴在石头上眯盹儿。 “晏姐,你都没看?”林清佯装不满,撒娇说道。 “嗯,该读书了。”我坐起来,说道。 “晏姐,您还是睡觉罢,我保证不再打扰您了。”林清伸出三指,立誓说道。 “没得商量。不读书无以立,你若一直像我刚见你那样嘴里说着不干净的话,粗粗鲁鲁的,是成不了大事的。功夫再好也只是莽夫一个,不会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我说道。 “我读过些书的,第一次不是跟晏姐有过节嘛,晏姐您大人有大量,就别一直拿这事出来念我了。”林清巴结说道。 “得多谢你母亲,请了私塾先生给你启蒙。但是后来,先生还不是被你这混小子气走了,只读一些书是没什么用的,要博览饱读,才能提升自己的修养见识。你可是能够成大事的人,将来出去可别给你晏姐丢脸。”我说道。 “哦。”林清认命的撇嘴说道,然后泄气的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准备读书。 “还有以后王三槐再去你们屋里,绕着他走,别再学的满口腌臜话。”我叮嘱说道。 林清点头应下。 “别摆出一副泄气模样,我今天拿来的可是孙子兵法,当兵打仗的道理,你确定没兴趣听我讲?”我说道。 “孙子兵法!我是听人说过的,曾经拿来读过,晦涩的很,也没人愿意给我讲解,索性被我撇弃了。晏姐,我们今天真的读它,可以不再读诗书了?”林清兴奋说道。 “你若想继续听孔孟之道也可以。”我说着停顿下不语,故意捉弄他。 “晏姐。”林清可怜兮兮的望我,唤道。 “好了,不逗弄你了,瞅你这可怜样。”我笑着说道。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查也……” 又是一天转瞬即逝,转眼自离宫已经一月有余,倒也是平静,也许我的离开可道是事如春梦了无痕,期望如此罢。 把林清送回住处,莫名的伤感的望孤月,沉吟半晌,抬脚准备离去。忽听见林清在屋内嚷喊:“畜生,你从离我娘身上滚开!” 锅碗抢地的破碎声,里面像是起了争执,王三槐又来胡搅蛮缠了吗!我生怕他对清子娘干些硬来的勾当,急忙撞门进去。 只见清子手里紧抓着沾了血的铁锹,浑身颤抖的立在衣着凌乱的母亲跟前,王三槐用手捂着被敲破而鲜血直流的脑袋,顺手从案上摸起菜刀,抓起清子就要砍去。